颜华龙初时跟在玉清风后头，走进百鬼卿练功的洞内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只觉得果然如玉清风所说得这洞穴极大，甚至大的有些离谱。

不经意见往地面上看去，就见从中间开始往外逐渐扩散，像是用某种古老的黑色颜料画上去的图腾，即不像是某种动物的图案，也不像是某种植物的形状，而是一条一条，粗细不一，自中间歪歪扭扭不规则地辐射出去的线，仿佛是在一个扁平的器皿里生长的盘根错节的树根。

然而，再仔细一看过之后才发现，那些粗细不等的“根须”是由细小的诡异的，如同某种文字的符号串联组成的。

颜华龙几步走上前去，看着这些怪异的图腾，眼中逐渐露出一抹异常的亮色，问玉清风道：“你师父百鬼卿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图腾的来历？又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嗯？这难道不是那老妖怪练功时，随便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吗？”玉清风被颜华龙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在意起来，“说来这些条条叉叉的一开始也没那么多，后来好像是每隔一段时日就长出一圈，像是树的年轮似得。”玉清风环顾四周，“后来这‘年轮’越来越大，老妖怪就把这洞穴也弄得更大了。”

说着，玉清风走至图腾边缘，果然在地上发现越靠近这些图腾边缘地带的，就越多布满了被人有意打断，磨得与地面一样平整的岩石与钟乳的痕迹，就像是为了故意要扩张这个洞穴，让这一圈圈犹如年轮一般的图腾可以继续蔓延下去。

颜华龙也随着玉清风的视线，看见了这些痕迹，道：“那就应该没错了，我曾在张伯给我看得一本古书里看到过这种图腾，这些组成图腾的符号是由一位高人所创，书中还记载了这种图腾是为了配合一种功法，练此功法者可修补阴阳，达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境界，而每达到一个境界图腾就会往外扩张，而书中也说这套功法早已在江湖上绝迹失传。”

“这么说那老妖怪就是在练你说的这种失传已久的功法了？”玉清风看着十年来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图腾，一手托腮思想道。

“不错。”颜华龙又道，“且你师父百鬼卿已将这功法的秘诀留在了这图腾上，这些诡异的符号其实是一种自创的文字，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圈圈图腾就是一本功法秘诀。”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些像鬼画符的东西，要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岂不是人人都想要争抢？”玉清风摇头叹道，“这老妖怪就这么把这种东西留在这儿，还真是够心大的！”

“我想这世上能够读得懂这些字符文字的没有几人，即便被人看见也不知道这究竟画得是什么。”颜华龙道。

玉清风盘腿坐到了图腾中央的位置，脑中不由浮现当年在他八岁生辰时，百鬼卿让他喝下烛龙的津液，心中不由一阵憋闷，想这老妖怪招呼也不跟自己打一声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想问问他留下这图腾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去哪儿找人。

“对了！这些年你在那什么谷里头，你师父对你好吗？”玉清风忽然问道。

话题突然转到颜华龙自己身上，颜华龙不由一愣，目中流光闪过，脑海中划过十年里片片段段，低头看着地上的图腾道：“师父平日虽冷漠少言语了些，但对我却是极好的。”他甚至常有一种感觉，面前的白发白胡子的老人就是他的生父。

玉清风往后一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地上。

“也许轩辕谷中有关于这些字符所记载的书籍，我师父轩辕老祖至少要明年开春才会回谷，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轩辕谷里找找，或许张伯他知道些什么。”颜华龙提议道。

玉清风忽地一下跃起，眼睛一亮道：“小师叔！你是轩辕老祖的关门弟子，武功自然也是了得，要不咱俩干脆合伙闯荡江湖去！顺便找找能解这图腾的人！说不定也能碰到那个老妖怪……我师父！你也想知道这些符号代表了什么意思吧！这事就当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秘密！到时候我们一起学，一起练！如何？！”

颜华龙看着玉清风此刻兴奋到发光的双眸，无耐笑道：“好，随你高兴就好。”

玉清风见颜华龙答应，继续呱噪道：“我们第一个地方就先去你住的轩辕谷，正好你师父……师祖爷爷他老人家不在！”

玉清风想起自己的义父当初被这轩辕老祖废去半身内力，虽然后来干爹想法子给补回来了，但要是这轩辕老祖碰上他这个罪魁祸首，还不定会惹来怎么样的麻烦，所以能不碰上还是别碰上最好！乘着他不在谷中，赶紧去玩玩！说不定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也想见见你说得那个张伯，然后我们再去京城，找我的张师叔去！”玉清风又道，“在之后我们可以一路一边走！一边想！我告诉你！其实那些街头说书的都是瞎编的！而那些江湖上的所谓名门正派，也没几个真正与我们魔教的人打过交道！我们魔教里的人虽然行事怪了些！本事也的确大了些！但从不做些鸡鸣狗盗之事，更不屑去做杀人劫财争权夺利之流的无聊之事！所以呀！小师叔！你要是同我玉清风一起！绝对没错！我告诉你啊……”

颜华龙在旁边听着玉清风一通天花乱坠地讲着，俩人之后如何如何闯荡江湖，如何如何行侠仗义，如何如何……怎么怎么……

他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面上虽不动声色，即没有显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异议，心内却早已如翻滚的浪潮，波涛汹涌地翻起一层层浪花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也都跟着，至此这茫茫天地间，我颜华龙都要与你玉清风在一起！生死不离！”

玉清风终于叽里呱啦讲到自己口干舌燥，方才停口，这边颜华龙缓缓开口道：“在走之前，我们还需找来纸笔将这些图腾字符抄绘下来，以便日后随时取用翻阅。且要同我大师兄说一声，他后日便要启程回轩辕谷替师父继续炼制丹药，也许到时候我们可以与他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告诉义父一声也是应该，干爹那里我也要说一声！”玉清风点头道，“不过千万别告诉陆英他们！本来我还想带着他一起，可他现在无论去哪儿都要带着白雪霜那丫头，还什么事都告诉她！男人们闯江湖后面还跟着个啰里啰唆管家婆似得的小丫头多麻烦！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