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人忽地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高台上,仿佛向台下的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白雪霜见状,向颜华龙点头一笑,颜华龙回了她一个淡笑后,眼目往旁边一侧,便对上玉清风一双赞许的笑眼。
热闹的鼓掌叫好声自一处传来,拨开人群往里瞧,原来是一群江湖卖艺的人。
“这就是我跟你说得,新来镇上的杂耍班子。”陆英双手抱在胸前,对身旁的玉清风道。
“哦!哦!”玉清风兴奋地左顾右看,又转头往身后瞧去,拉过落在后面的颜华龙,“这里!这里!站这么后面怎么看得清楚!”
颜华龙被玉清风这么一拉,挤进了陆英和他俩人之间,不由心中一动,看向玉清风。
“看我干嘛!?”玉清风感受到颜华龙的目光,瞥了一眼道,“小师叔是不喜欢看这些江湖杂耍吗?”
“不是。”颜华龙忙收了神色,跟着玉清风一同看向前方正耍着猴戏的艺人。
三只毛猴被耍猴人用细长的绳子牵在手中,耍猴人嘴里不知说得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另一只手里拿着根系了一条麻绳的棍子,指着其中一只猴子挥了两下,那猴子便就地连翻了好几个跟斗。
耍猴人手中的棍子再指向另一只,手里牵着的绳子跟着一拉,嘴里一边念叨着,另一只也连着前翻后翻起来。
棍子又向剩下的另一只毛猴挥去,就见这猴子用后肢站立着走向围观的人群,前肢像人似得上下拱手,噼里啪啦的铜钱便仍了一地。
耍猴人牵着三只猴子给围观喝彩的众人行礼,一边捡起地上的铜钱,一边又挥起手里的棍子让猴子继续翻着跟斗。
一场耍猴的戏看得差不多,玉清风他们几个也仍了几个铜钱,准备转身退出人圈,往另一处掌声雷动的地方去。
玉清风眼角一瞥,一个衣衫褴褛,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乞丐,乘着人群挤进挤出,偷偷捡起地上几枚刚刚仍给耍猴人的铜钱。
耍猴人一声暴喝,手里棍子一甩,三只刚刚还看着温顺的猴子齐齐扑向小乞丐。
小乞丐吓得连连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三只猴子见状嘶吼扑抓得更凶了。
不知自哪里射出三根细丝,将三只猴子一卷,往后一拉,小乞丐立马翻身跑出了人群。
细丝收放太快,又如透明之物,耍猴人哪里看得见,只觉得自己养得三只猴子大概是被小乞丐耍了什么诈,才莫名飞弹出去,气得一跺脚骂道:“小崽子!下回再让我遇见,定打得你哭爹喊娘!”
此刻,玉清风一行人已走出人群之外,人群之内耍猴的戏又开始了。
“你干嘛帮他?”颜华龙看到了刚刚一幕,知道是身旁的玉清风救得人。
“畜生没个轻重,几个铜板而已,要回来便是。”说着,人影一闪,窜入刚才小乞丐跑进的小巷子里。
颜华龙眉头一皱,也足下一点,几步跟了上去。
无人的小巷里,小乞丐拿着手里刚捡得几枚铜板抛上抛下,嘴里不服气道:“我又没爹没娘,哭也哭不到他们!”
铜板在手里抛得正高兴,一抓一个准,却不想抛着抛着,那几枚铜板就凭空消失了。
小乞丐面上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边转身边骂道:“哪个混蛋!赶偷小爷我的钱!”
“你爷爷我!”玉清风背靠着墙,手里正学着刚刚小乞丐的样子,抛投着手里的铜板。
“把钱还给我!”小乞丐看到玉清风神情一愣,忽又怒道。
“这钱又不是你的,刚我还救了你一命,怎么也要跟爷爷我说声‘谢谢’!”玉清风手上一收,把几枚铜钱捏在手里笑道。
小乞丐眼珠子一转,吸了吸鼻子只站在原地哼声道:“我又没要你救,不给就算了!”
此时,颜华龙自巷子一角走了出来,对玉清风道:“我们走吧。”
小乞丐见又来了一个帮手,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巷子深处跑没了影。
玉清风抬手,将手中的铜板抛给了颜华龙:“小师叔,替我还下钱。”话音一落,人跟着也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颜华龙看着手心内被玉清风捏热的铜板,望着前方不知通向何处的深巷,转身往回走。
颜华龙走出小巷,便见陆英他们几个人正站在不远处。
“少主呢?”陆英见只有颜华龙一人走了过来,探向颜华龙身后问道。
“小师叔,你不是同清风哥哥一起去追那个小乞丐的吗?”白雪霜也是一脸疑惑,“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没追到吗?”
“不知道。”颜华龙丢下这句话,面色冷冷地往刚才耍猴人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干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是怎么了?”白雪霜看向陆英。
“我也不知道。”陆英又看向耸肩的金七,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