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在的流程,滚床鬼童晚上应该不会出现了。”王悦诗说,“今晚我们可以好好休息。”
徐曦没有这么乐观,“不一定。”
人心惶惶,他们异常的紧绷。
白芜习惯性地对线索进行复盘,第一晚,有滚床鬼童,第二晚,应该也会出问题。
去接新娘子的这一条路上也有点意思,去的路上,没有见鬼,可能是红灯笼的关系,回来的路上,撞见了鬼新娘,当时红灯笼已经被取下了。
这里涉及到几个问题,鬼新娘是要去找谁?是新娘还是新郎,当时她觉得可能是新娘,因为鬼新娘和新娘一样都是坐自行车后座上,但也有要杀新郎的可能性。
其次,在路上,向荣和陈书博以及刘东等NPC都纸人化了,这又是为什么?他们都是问了去新娘家还要多远却被对方的纸人脸给吓到了。
会是这个原因吗?
恐惧感染,还是别的因素?
更别提吴洋了,它甚至坚持不到回来,在路上就完全纸人化了。
简而言之,在去接新娘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两大障碍,一是纸人化,二是鬼新娘。
现在回到了刘东家,纸人化便停止了,鬼新娘也不见踪迹,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就是这样,往往意味有一个坑在前面等着玩家。
房间里的气氛委实有些紧张,陈书博憋得慌,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气。”
白芜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这个副本完全没弄明白啊,挠了挠头发,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
这边,陈书博在一楼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忽然膀胱告急,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几分钟后,推开门走了出来,一楼的厕所内部只有马桶,洗手的地方在外面,他走出去,弯腰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再关了水龙头,甩着手上的水。
突然周围一丝丝的阴冷,他的脚步一顿,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从储物器里拿出了铁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
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鬼物,可能是他多心了,不敢再在这里逗留,立马往楼上去,上楼梯的时候,他的肩膀有点沉,下意识地反手摁在肩膀上按了按,却触碰到一抹湿冷的发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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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芜只是闭上眼睛想事,却不小心打了一个盹,进入了梦境。
她在刘东家的院子里,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二楼有一个人影。
那是姜晓楠!
今晚的天很黑,只有院子里和客房里有光源,姜晓楠站在二楼走廊里,眼神呆滞,脸在光下显得很白,白得不见一点血色,可她的身体又隐在阴影之中,令人看不清。
不多时,她动了,极其缓慢地转身,身体僵硬地像坏掉的机器人一样,慢吞吞地走下来。
楼梯间,她的脚步声哒哒地响,等她走出楼房,到了院子里,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清晰了。
恐惧,像是一张网套住了她的脑袋,她挣扎地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样子像极了被扔到砧板上的鱼,挣扎,却又是徒劳的。
擦身而过时,白芜听到她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阴影里的玩意儿总算看清了,是纸人。
无数的纸人盘踞在她的影子里,无声地推动着她往前走。
去哪里?白芜不知道,只看着姜晓楠孤独地往前走,离开了刘东家的院子,又继续地走。
路上很安静,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姜晓楠眼里的光仿佛最后的烛光,闪烁不断,又极其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吹灭。
一路摸黑到了地方,她终于停了下来,身体不能动,脚踝那一处痒痒的,纸人顺着她的腿开始往上爬。
她害怕地身体颤抖,抖呀抖,纸人一个不掉,她的心却慢慢地沉下去。
纸人爬上她的肩膀,绕到她的脸上,紧接着,她看不见了,黑暗覆盖了视线。
纸人重叠,勾勒出一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紧接着在无限的恐惧中,她听到了纸人含沙的声音:新娘……新娘……
窒息让她的世界,最后只剩下了这一道声音:是,她是新娘。
“新娘?新娘……我是新娘……”她念念有词。
无数的纸人如蝴蝶般粘在她的身上,却在刹那化为冷酷无情的刀片,片片扎入她的身体,鲜血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她似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轻声重复,“是,我是新娘……新娘是我……”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宛若新娘的红色嫁衣,她原本明媚的脸渐渐地裂开了……
白芜清醒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叹息,睁开眼,就看到陈书博走入客房。
“外面忽然好冷啊。”他径自坐下来,从储物器里拿出外套披在了身上。
向荣说,“还要衣服吗?我这儿还有棉服。”
陈书博翻了一个白眼,“你的衣服我才不要穿。”
向荣听着,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清了清喉咙,“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