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渐渐开始有了喧闹声,这里工作人员开始提醒病人们起床吃早饭。裴景行从房间走了出来,在走廊上慢慢走着,看着这里的人生百态。一间房内似乎有护工在喂里面精神病人吃饭,轻声细语地哄劝着床上的病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继续沿着走廊前行,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交谈声、笑声,甚至偶尔传来的争执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复杂的生活画卷。裴景行一一观察着,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病人们处境的同情,也有对他们坚韧生命力的敬佩。
“有病啊!”不远处,一位年轻的女病人的声音突然尖锐地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骂人干嘛?”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迅速回应道。
“哪有往人头上丢垃圾的?” 女子的话语中,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难以掩饰。
“你不会好好说?开口就骂人?”男人指着女人鼻子说道。
女子见状,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但她迅速调整呼吸,试图将内心的怒火压制下去:“你这么没素质乱丢垃圾,骂你一句怎么了?到现在道歉也没一句。”
“我又不是故意的。”男人解释道,语气还是略带理直气壮。
“随地丢垃圾还不是故意的?都丢我头上了!”女人质问道,显然对男人的解释并不买账。
“说的好像你没有随地丢过垃圾一样。”男人不屑的说道。
女人说道:“我当然没有随地丢过垃圾,我可不像你这么没素质。”
裴景行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准备过来劝架。靠近时,护士也走了过来,她对女人说道:“赵悦然,注意自己的情绪,你的抑郁症都快好了,如果不能保持你就没法出院了。”她拉走了这个叫赵悦然的女人,向着裴景行这个方向走来,一边小声地说着,“你和疯子计较什么?那个人是双相情感障碍,别和他一般见识。”
那个男人看着被护士拉走的赵悦然,也转身离去。
裴景行站在原地,目光在男人离去的背影和赵悦然被护士安抚的身影之间徘徊,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在这座疯人院里,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痛苦,而这些日常的冲突与误解,不过是这些复杂情感的一次小小爆发。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而思考起刚才那位男子的行为,以及护士提到的“双相情感障碍”。他意识到,精神疾病并非简单的“有病”二字所能概括,它背后是无尽的挣扎与痛苦,是大脑化学物质的失衡,也是社会对这类人群缺乏理解和包容的缩影。
裴景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明白,自己虽身处这看似与世隔绝的疯人院,但依旧有能力为这里的人们带来一丝温暖和改变。他决心更加深入地了解每一位病人的故事,用自己的耐心和关爱,去填补他们心中的空缺,帮助他们更好地面对自己的疾病,重拾生活的希望。
解忧阁从来都不止是一个固定的阁楼,更可以在每个人的心中,这里的病人或许和外面的人相比,他们有更多的忧愁。他们有的人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用一层又一层的防备来抵御外界的伤害。但正是这样的他们,更需要一个能够倾听、理解并接纳他们的地方——解忧阁。
“裴景行?还不去吃早饭在这里干嘛?”一个护士走上前问道,似乎就是昨天带他去房间的那位。
“我正准备去食堂。”裴景行回应道,然后往食堂走去。
“你也不是人类?”一个中年女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对裴景行说道。
裴景行愣愣地看着她,她身上似乎没有妖的气息,“你不是人类吗?”
“我是一只小鸟。”说着,她欢快地挥动双手,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随后便如同风中飘散的羽毛,轻盈地离开了裴景行的视线。
裴景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原来,她只是这里的普通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