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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olumn sixty 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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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sixty nine

我终于明白,吸血鬼不会感到寒冷其实是个谬论。

最起码我现在就很冷,虽然皮肤不会起鸡皮疙瘩,但牙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也不知道这种寒冷到底是来源于外界还是内心。

我蹲在小溪边,明净的溪水潺潺而过,就像一面被顽童高举的镜子,轻易不叫人看清自己的脸。我扶着岸边的石头,在溪水边坐下来,溪水清楚映照着我的样子:头发倒是被风彻底吹干,但打理的不及时使它们看起来更加凌乱。左边的手臂没有袖子遮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泼进来,在上面留下细碎耀眼的光斑。

我想用随便什么触手可及的东西把那些光斑遮住,它们足以使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类轻易看出我的与众不同,但我没法做到这一点——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那半边被硬扯掉的袖子,衬衣领口的扣子也失踪得莫名其妙。更别提还有腰部附近狰狞裂痕,大腿两侧可怕的豁口,还有脚踝附近崩开的走线,那一块块无法遮住的皮肤,道理都无一不显示出我的狼狈。

抓住衬衣领口,我努力把它往中间拢,裤子的问题一时半刻没法解决,只好让它就先那样,但衣服或许还有得救。

好不容易勉强拢住了衬衣领口,我终于看起来不再像一个平安夜敲门乞讨,又被主人用扫帚轰出来的可怜流浪汉。再次按了按摇摇欲坠的扣子,确保它不会因为我一个小幅度动作而与衣服分道扬镳之后,我放心将脸埋进膝盖里。

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一片狼藉的房间,布满裂纹的地板,凯厄斯近在咫尺的脸孔,手腕被交叠按压的酸麻,床头柜的金属手柄硌上手背的疼痛。

我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凯厄斯的话,还有他那些越来越暴力的举动。再次忍不住吸气,我还是无法想明白这件事情背后暗藏的逻辑,每一个细节都充斥着不合理,但它就是发生了。

而凯厄斯无疑是整个逻辑链条里最漏洞百出的部分,我恨不能将他一脚踹出去,好让故事合理又完整,就像它本来应该展现出的那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困惑地抱住头,我别开脸不愿意看见自己在溪水里狼狈的倒影,茫然地缩成一团。

如果他骂我,那么我会骂回去;如果他打我,那么我会打回去;如果他踢我,那么我会踹回去。

可是他居然吻我。

阴沉着脸,我轻轻碰了碰千疮百孔的下唇,又触电般收回手。

不,那根本就不能算是吻,他咬了我。

低垂着头,我纠正自己越跑越偏的说法,掬起一捧溪水拍上脸,水流滑过嘴角时引来皮肤本能反应的抽搐。后怕地用手指摸了摸嘴唇,那儿的皮肤完好如初,尽管它们刚才还不是这样。

吸血鬼的自我修复能力不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违背科学,让人叹为观止。只要不是被火烧成灰,不论是哪种伤口它都能给你治好。一点咬伤当然不足为惧,但值得深思的是他为什么要咬我。

难道是因为他太不爱听拒绝的话了?

这个理由是多么令人信服,特别是联想起他平常对谁都高高在上的态度,总是一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还有一言不合就摔盆砸碗的德性,我马上接受了它,并且立刻着手将它合理化。

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遇上一个自大偏执还暴躁狂妄根本听不进别人解释的精神病。

对,精神病。我安慰着自己,在心里一再强调这一点。凯厄斯不就是这种性格,我又不是第一天见,再怎么刻薄歹毒的话我都听过,再怎么离谱抽风的事他都干过,被咬一口而已,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就连人家莫扎特在灵光乍现的时候都会用鼻子弹钢琴呢,灵长生物的想象力创造力无穷无尽,更别提是灵长生物变态加强版的吸血鬼了。他凯厄斯不过就是不想听你拒绝他命令的话,情急之下用他的嘴堵了你的嘴,诚然这方法是不太礼貌,但他到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在心里又为凯厄斯狠狠添上一条罪名,然后松一口气,立刻把记载着这件事的那一页揭过去。关于他的话,他的行为,我不愿意去想。因为深入思考刚才发生的事就难免要牵扯到其他,而那些与“其他”相关的部分是我所不愿意知道的,于是我决定就这么忽略它。

草丛被拨开的簇簇声从身后传来,笼罩下来的黑色影子差点没把我刚才精心炮制的真相给撕烂。完全不受控制地蜷缩身体,我恨不得就地变成一只蚂蚁,加入脚边排着整齐队伍搬运方糖屑的队伍里。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太阳那么大,很容易就会暴露。”一件大衣兜头掉下来,接着是凯厄斯平静到古怪的声音。手里抓着衣服,我不敢回头,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多么厚颜无耻的人才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他不知道我的衣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凯伦。”这下我不得不回头。僵硬地转过身,我不想抬头,大衣还攥在手里,穿也不是扔也不是。还没等我思考完二选一的致命难题,黑影已经等的不耐烦走上前,将我完全包裹在里面。

“把衣服穿上。”我死不行动,于是他的手伸过来要抢我手里的衣服,我不出声,默默抓紧大衣一边袖子,用沉默当绳子和他拔河角力。

“我说让你穿上。”最终他赢了,而我还没有恶毒到为了心里一点别扭就毁掉一件崭新大衣的地步。迫不得已松开手,衣服立刻就被抽走,紧接着毛呢厚实的重量落到我肩上。

“你不应该坐在这里,正确的做法是回车里去,又或者是站在树荫底下,那些才是合理的,坐在太阳下完全等于慢性自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阳光。”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好为人师。

默默转过脸,我简直要为凯厄斯转头即忘的本领拍手称赞。他觉得我应该站在树荫底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靠近任何一棵树了,如果刚才发生的事还不足够让他产生心理阴影,那么我已经几乎要因此患上心理疾病。

刚才发生的事——指的就是在他咬了我几口之后。

我推开他,他看着我,空气里充斥着安静,我们之间塞满了尴尬。就在我思考到底是应该像罗曼蒂克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那样恼羞成怒甩他一耳光,还是当个缩头乌龟忍气吞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房子就这么塌。

是的,那间树屋塌了,彻底塌了。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没有老鼠钻出地洞,没有恶犬狂吠不止,甚至连风呼吸的频率都不曾改变分毫。我还在纠结犹豫,身边就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眼前的景色飞速旋转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盘旋下坠,耳边轰隆作响。

当终于重新掌握身体控制权,发现自己正在高速坠落时,我是准备一翻身努力争取掉到旁边的草地里减缓冲击力的。

我本该成功的。

可凯厄斯偏偏在这种时候大脑抽筋,他执拗地将我往怀里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要不是知道坠楼不至于把吸血鬼摔死,我会以为他是临死想拉个垫背的,好让自己在地狱不要那么孤单。

我当然不愿意让他得逞,所以拼命往回抽走手臂,但凯厄斯的力气比我更大,所以最后我们双方角力的就结果就是,我一头撞进他怀里,我们一起倒栽进草地旁边的荆棘丛里。

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当我小心翼翼把长满刺的枝条扯出头发的时候,这是心里剩下的唯一想法。

凯厄斯的运气比我要好太多,他掉在荆棘丛边缘,我掉在荆棘丛中心。不大一个荆棘丛,被迫被我们两个占领。

他站起来,没事人一样顺了顺头发,皱着眉随手拍掉衣服上几根毛刺,走过来站在旁边注视着我。

我当然不敢瞪他,只好把想杀人的目光收回放到衣服里数不清的毛刺上,没掐出来一根刺,我都想象是掐断他的脖子。天使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保持无动于衷。

大概是我恶毒的想法起了些作用,凯厄斯似乎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实在不太合理。他迟疑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帮我拨去肩膀上的荆棘。

别碰我,你这个……我侧过身躲开他的手,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

“你一个人速度太慢,根本无法把那些刺弄完,拒绝帮助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不识好歹。我真想反驳他,可是他说得是事实。荆棘丛里的大小毛刺扎满我全身,虽然不疼,但实在不太雅观,除非我乐意像只刺猬一样走完接下来的旅程,否则我不得不向他寻求帮助。

转过身,我留给他一边肩膀,低下头对付缠在裤子上的一根荆棘。

唰啦。

我的背后传来声音,肩膀处一阵恶寒。“你可以轻一点。”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是帮忙还是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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