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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凯厄斯独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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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徙是我最讨厌的事。

而且没有之一。

我说不清楚这种厌恶的起源于何处。到底是疲于早年战争带来的奔波,还是厌倦了年复一年乏味而无趣的族群走访,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一切需要调动你四肢的活动。

但理由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我讨厌它,那么它就是错的。

迁徙。

这个词可以有很多含义,从房间的这头来到那头,这算是一种迁徙。从普奥利宫的楼上搬到楼下,这算是一种迁徙。从沃尔泰拉走到佛罗伦萨,这算是一种迁徙。

那么从意大利去到埃及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让人厌烦到极点的迁徙。

自从遇到凯伦之后,我似乎一直都在不停的迁徙。她就这么好动吗?偌大的普奥利宫都无法满足她好奇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探索,无时无刻不在和该死的外人接触,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招惹麻烦。今天是去佛罗伦萨,明天又是去埃及,那么后天又要去哪里?

总有一天她会这样离开我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阿罗代替他去埃及族群走访,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他先问得我,我断然拒绝了他。艾蒙这种狡猾的犯罪者,我最看不起的人之一:油嘴滑舌,富有野心,老谋深算,偏偏说话还七拐八绕,和他多说一句我觉得自己可以老十岁。

“你别想把这种事情推到我身上。”沃尔图里有那么多吸血鬼,随便找一个去不行吗,艾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

“亲爱的弟弟,只是这样一个小忙,你都不肯帮我吗?”阿罗面带微笑,虽然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不是他脸上这种愉悦的状态,但谁在乎呢。他想让我去,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也讨厌迁徙,又不想让马库斯冒险,还害怕德米特里会被艾蒙重新蛊惑。

傻子才上他的当。

“我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那种不毛之地,到处都是灰尘和沙粒,还有俗气丑陋的黄金宫殿和肮脏卑弱的人类奴隶,更别提去到之后还有数不胜数的文字工作,这绝对是沃尔图里成立几千年来最枯燥无味的活计,做这些活的人和坐牢服役没什么两样。

“会让你这么想我感到很抱歉,凯厄斯。”阿罗仍然含着微笑,但他绝没有哪怕一丁点抱歉的心理。微笑是他的五官,就像眼睛鼻子和嘴,牢牢生长在那副面孔之上。

阿罗终于住嘴了,他托住下巴的手撑在大腿上,笑意从嘴角流到眼里,看着大门的眼神像个老人般慈祥。哦不,我忘了他本来就是个老人,只不过一直假装自己年富力强。

结束了这场本就不该开始的简短谈话之后,我准备离开。我一直难以习惯长时间和阿罗呆在一起,特别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虚伪的喋喋不休总有一天要将我逼疯,我起身迈开步子,可是刚走到门边敲门声就响起来。十分不耐烦的,我一把将门拉开。

是凯伦。

我不知道阿罗把她叫来做什么,我本可以直接离开,我应尽的义务——与他说一大堆废话——已经完成了,马库斯的房间里还堆放着吉安娜最近从地下库房里寻找出来的青铜刀戟,我应该回去那儿继续选我喜欢的留下来,然后剩下的让吉安娜捐赠给人类博物馆。

可凯伦向前的脚步将我压回来。她经过我,朝阿罗走去,多么漠不关心的态度,仿佛我和她不过是陌生人。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我警惕而仔细地辨别风里飘过的气息:沃尔图里训练场的草坪,走道墙壁上点燃的香薰,还有我房间摆放的沐浴乳……看起来她没有乱跑。

阿罗真是我见过最诡计多端的吸血鬼,而且绝对没有之一,我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大脑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他居然想用凯伦的想法左右我的意见,简直荒唐透顶。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答应了。

她答应了。

居然答应了。

一种情绪立刻攫住了我,大脑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有种暖洋洋的快感,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总之大概是一些阿罗愿意听到的话,因为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真诚了。不过谁在乎他真诚与否呢,我想更重要的是,她答应了。

………

这趟……好吧,所谓的“旅程”(我不明白凯伦为什么热爱这个词语)并没有我所想象中的愉快,撇开凯伦的冷漠与疏离不谈——她恨不得坐到一个没有我存在的地方——或许是所谓的地球之外去。

而且,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她太好奇了。

小到一只一无是处的骆驼,大到艾蒙那双愚蠢无知的儿女,她都恨不得一一关怀,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有爱心,这种有温度的关注从来就不出现在我身上。

时间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应该把自己宝贵的时间花费在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凯伦必须减少把时间花在没必要的人和事上……我得为她找一点事做。

法语,英语……啊哈,还有希腊语。挥动着钢笔,我坐在闷热逼仄的档案室,计划将资料上的意大利文全部动笔改掉,换成希腊文和英语,然后再交给凯比重新修改打印。

她能看得懂吗?

肯定看不懂。坐在角落,我捂着嘴笑起来,这样她才就会来询问我,不断询问我,她才会把时间花在正当的事情上,才能摒弃掉那些闲杂人物的干扰,而这才是正确的。

……

现代科技是我第二讨厌的东西。

“讨厌”这个词太抽象也太委婉,而我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直白一点讲,依赖现代科技,我只是觉得这很愚蠢。

如果一个问题人们能从亚里士多德那里得到答案,那么他们为什么非要去问伯纳斯呢?

但这套显而易见正确的理论对凯伦来讲并不适用,她太相信这些东西,并且执拗地不听劝告,死不悔改。她躲在我背后,做那些小动作,就以为我看不到也听不见。

很多时候我会迷惑于她的迟钝,难道身为吸血鬼还不能让她意识到,我们的感官到底有多灵敏吗?

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不应该和她计较。马库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的……哦,应该是“包容”。

“尽量宽恕别人,但绝不原谅自己。”他是这么说的,虽然在我看到只有身患自虐症的人才会这么做,他一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想到狄黛米,才会说出这么没有意义的话。

包容……我攥紧手里的钢笔,没几秒钟手里传来咔嚓一声。轻松甩了甩手臂,嗯,我很包容。

看一眼手里的笔还有到处喷溅的墨水,凯伦的背影似乎停顿一下,她这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什么事,准备祈求我的原谅吗?

我才不会轻易原谅她,绝对不,这种行为太可耻,接纳现代科技就是对我的背叛,而背叛者不应该被原谅,但是如果……

很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她又乐此不疲地按起所谓的计算机来,我真是恨不得一把将那个百无一用的小玩意掐碎。

烦躁地转动着钢笔,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有尽头。

……

阿罗带来的消息,他希望我们再前往爱尔兰与美国,简直就是荒诞滑稽,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在上一次之后仍然跑来提出这么无礼的请求,真是得寸进尺。

但凯伦看起来很乐意,我闷闷不乐地想,她还是管这叫旅行。

旅行,这个该死的词,能不能把它从词典里划去。

旅行。

我不明白这个词背后所蕴含的深意,正如我不明白人们提起它时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扬起的微笑,还有兴致勃勃的分享欲。显然哲人们对于“旅行”也没有太大兴趣,在翻烂了三四本书,查阅了无数希腊时代的典籍后,我不得不借用该死的现代科技。

普奥利宫里唯一一台电脑在前台,显然在对于现代科技的观点上我和艾蒙是一致的,他也不相信这玩意,所以唯一存在于他宫殿里的这台电脑其实是供他们的人类雇员使用的。

我坐在电脑前,一根手指戳着桌面上扁圆的鼠标,据凯比所说,这些方块里面包含着一个名为“因特网”的“软件”,在那里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花费了一整个夜晚在这上面,所谓的键盘又软又滑,轻易就从我手指下溜走,我还不能非常熟练地使用它,因此在它乱动时不得不捏住它的一角,眯起眼去看屏幕上那一个个不知所云的“景点”。

难道我们非得去圣三一学院不可吗?这个地方看起来还没有普奥利宫的四分之一大,还有那座图书馆,据说收藏着所谓的凯兰经,还有一大堆凯厄尔特人遗留的宝藏——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堆用石头雕刻出的塑像。还有格伦威国家公园,我无比确定那里除了一大堆令人厌烦的野生动物外什么也不会有,凯伦不会想要弄一只鹿来尝尝的。

很好。

在忙活了三晚后我最终得出的结论——

我们哪里也不会去。

“你是否需要帮助,凯厄斯,你知道我是很乐意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每当我烦不胜烦时,艾蒙偏偏还要来煽风点火。他穿着白袍,端着咖啡,翘着小指搅动金属小勺,像个幽灵一样从我身边飘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么多余。

哈,帮助,咖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端着这玩意走过去之后,不过是把它们倒进臭水沟而已。我瞪着艾蒙的背影,他正悠闲地整理衣服边悬垂的褶皱。真是殖民主义时期的陋习,他觉得他能帮到我什么?

不过最后,我还是勉强顺从艾蒙的心愿,让他帮上一点小忙,我告诉他,让他为我在科克找一辆车。

“找一辆车?”艾蒙怀疑地打量着我,我希望他拼命耸动嘴角不是因为在笑。“你需要一辆车做什么?”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我说,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好吧,我会为你找一辆车,在科克,这并不难。”他顿了顿,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你需要我为你找一个司机吗?”

“不需要。”我冷漠地回答他。

“我不知道你还会开车。”

我不再开口,艾蒙也没有多谈的意思,他弯了弯嘴角,告诉我钥匙将会在我们离开之前一天晚上交给我,然后就行礼离开了,他今天要去参加大朝会——“有很多美食可供享受呢。”——说的好像他真会去尝试其中任何一种一样。

我当然会开车,我掌握这门技术的时间和汽车被发明出来的时间几乎一样长。

我还记得那是在一百多年前,德国地区的吸血鬼呈交的年度报告上写着,在当地有一个人类发明出某种“吱吱冒烟”的新玩意,有可能会对我们的族群造成威胁。

阿罗担心极了,他这个人就喜爱疑神疑鬼,在我看来这种东西根本不足为惧。“会吱吱作响”的东西,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或许不过是只大点的老鼠。

拗不过阿罗的担忧,我们带着沃尔图里近卫队来到德国,在那里的临时居所蹲守了三十年之久,最终弄明白那只大老鼠的名字——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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