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候我被女生表白,而你能说几句的话,那我很开心的。”
沈惊鹤又道:“我也想过这么仓促的表白后,你会有什么反应。但至少,以后我能以一个较有说服力的位置在身边。”
“唔……所以说,”路鹤深笑着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对。”沈惊鹤亲了亲他。
——我的勇气都给了你,你亦是赠我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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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闲聊瞎玩了好几小时,两人便出门赴沈惊世约,而早到小王子沈惊世依然是最早到的。
当然,用路鹤深的话来说,就是——
“没男朋友当然闲了,是吧沈惊鹤。”
当时沈惊世就在他们面前的屏风后,听闻便伸了个头出来,嘴角抽搐。
也不怪沈惊鹤说他俩性格相似,换作是沈惊鹤的话,估计就直接视若无睹,越了过去。
而路鹤深向来跳脱,毕竟是有典型的“办公室交友事件”在,便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同沈惊世道:“你想啥呢,你又不是同,咋会有男朋友呢。”
沈惊鹤在一旁莞尔笑道:“阿鹤,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呢。”
“啊,真的吗?”路鹤深看着沈惊世的眼神顿时变了。
沈惊世满脸黑线:“我纯直男!”
“哦。”路鹤深浑不在意地应了声。
不过他到底是敏锐的,隐隐觉得沈惊鹤和沈惊世这对兄弟有些异样,落座后便悄声问道:“沈惊鹤,你跟你……弟,是不是关系不大好?”
沈惊鹤刚想应和过去,却又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瞒路鹤深,便说了实话:“……他是我父亲情人的儿子。”
路鹤深看沈惊世的眼神霎时变了几分。
沈惊鹤又加了句:“不过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差,你不用在意。”
路鹤深又“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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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当真是让沈惊世受益匪浅,清晰地意识到了沈惊鹤跟他对象到底有多恩爱。
二十分钟,他俩整整十九分钟都在自顾自说话,整得他跟个孤家寡人一样,简直要石化。
哦对,还有一分钟是在互相夹菜。
沈惊世终于忍不了了,决定要推翻这一现状:“嗯,你们这衣服……”
路鹤深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外套,又看看沈惊鹤穿着的白衬衣,“你说这衣服?……”
“情侣装。”沈惊鹤笑着接道。
沈惊世:“……”
所以说……他想,这到底是嫂子还是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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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深大概是跟沈惊鹤聊太多了,又或者是觉得不能再孤立沈惊世这个孤家寡人,便开始没话找话。
“咳咳哈哈,你今年多大了?”
中国人标准开场白。
沈惊世避开前方沈惊鹤的视线,默然应道:“二十五。”
路鹤深战术性地喝了口茶,心里微微惊诧:“几月的?”
“九月。”
路鹤深一句“我靠比我还大”差点脱口而出。
他放下茶杯,抹了抹嘴,望向沈惊鹤,心说你爹是真能耐。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沈惊鹤对上他的双眸,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故作轻松的一笑:“……确实挺让人惊讶的。”
路鹤深边往他碗里夹菜边试图避开这个话题:“这鱼挺好吃的,嗯。”
沈惊鹤顺着他道,“好。”
沈惊世石化了。
不过他还是念着要讨画这件事,毕竟是从小受感染,什么艺术品的都能堆满间屋子,便是执着颇深。
当然……可能也是从小和沈惊鹤比到大的缘故,也有沈惊鹤天天提他那什么鬼对象的原因,总之就是要作一作。
他便咳了几声,决定再怎么样也要不枉此行:“嫂……姐夫啊。”
要先入为主地先讨好目标人物。
沈惊鹤?……就先扔一边去吧。
沈惊鹤抬头,挑眉看着出声的沈惊世。
路鹤深倒是高兴,心想我就说我长得不像被艹的那个吧。
他面上不自知地带了几分笑,问道:“干啥?”
沈惊世跃跃欲试,要是搓起手来,就简直是副贼相:“我知道啊,姐……夫你是画家吧。”
路鹤深边往沈惊鹤碗里撇菜叶子边点头道:“是啊,咋了?”要签名?
“我之前买过你的画,你的画风我很喜欢。”沈惊世说,“反正你以后就是沈惊鹤他丈夫了,姐夫啊……咳。”
这声“姐夫”是越来越顺畅了。
路鹤深还是有些顾着沈惊鹤的,便又侧首向一直不语的后者:“你和他不太熟吧。”
沈惊世闻言便转换了主题:“……大概吧。不过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想和你搭桥牵个线,刚好我也有一些关于画圈的资源……”
“啥?哪些?”
“哦,我跟你说……”
“沈惊世!”
沈惊鹤面上微带不虞之色,先用眼神砍了沈惊世两百刀,又转向路鹤深,“阿鹤。”
路鹤深战术性地给他撇菜叶子,暗暗腹诽道:“我看是你想炫耀一下,结果反被人摆了道吧。”
他一边用撇菜叶子的动作要拖延时间,一边极力寻找着一个能敷衍到沈惊鹤的对策。
不过多时,他想到了个绝顶完美的方法。
“沈惊鹤,你过来点。”路鹤深示意沈惊鹤将耳朵挨过来点。
沈惊鹤对他笑了番——那是个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动作——便静待他动作。
于是他便听到路鹤深说,
“我和他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
沈惊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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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很愉快地吃完了。
散场时沈惊世本来还想找路鹤深要个微信,以便继续讨画,但看看沈惊鹤,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抗伤能力,还是放弃了。
外头暗了天,路鹤深也不急着回家,拣了个湖,和沈惊鹤边散步边闲聊。
“沈惊鹤,”他碰碰沈惊鹤,“你今天是不是想在那沈惊世面前狠秀一把的?”
沈惊鹤应了声,又恰似无奈道:“是这想说的。不过我之前也说过,你们性格有点像……果然很聊得来啊。”
路鹤深哈哈道:“后悔了?”
沈惊鹤摇摇头,笑道:“你如果开心,那这一趟就不亏。”
路鹤深迎着微凉的风,甩开了沈惊鹤几个身位:“唉——如果你早说,我就配合你直接炫死他。”
“也不对。”沈惊鹤走到他身边,指尖抚上那圈戒指,“应该是戒指不够明显。”
“太明显了也不行啊,别人要是问我家妻如何该怎么办?”
“实话实说。”
他复又道,“还有几个月就是春节了,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
“行啊家妻。”路鹤深道。
“……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