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深坐了下来,随手就抓起文件:“我靠姐,我刚刚看到了个跟你一样凶神恶煞的女人!”
“……”路云锦道,“你会不会说话?”
路鹤深望回手上文件:“算了。今天还有啥事?我争取一个小时内全部弄完回家去。”
“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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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深真正认真起来的工作效率还是很不错的,路云锦整理文件的时候还说希望他能一直这么高效。
路鹤深临走时心想我也想一直这么高效啊,但一直这么高效的我就不是我了。
小区楼道里是声控灯,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暖黄的灯光也随之开启。
说实话,路鹤深居然有点觉得这灯有点瘆人。
嗒,嗒,嗒。
路鹤深开了家里的门。
家里灯还亮着。路鹤深稍稍放了心。
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好的,沈惊鹤那玩意在哪……
路鹤深的瞳孔猛然一缩。
锃亮的刀面上,是几乎干涸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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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路鹤深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护士,抬眼问道:“……他怎么样?”
“创口不是很深,不用太担心。”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现在转病房了。”
路鹤深按了按眉心,毕竟是大半夜没睡守了几小时抢救室,怎么能不疲倦,“哪个病房?”
“我带你去。”
路鹤深坐在床边,无甚表情地看着正合眼的沈惊鹤。
护士还是很尽职的,离开前还带了句:“……如果可以,带他去心理科看看。”
路鹤深应了声。
身边空旷寂静,消毒水的气味时刻萦绕在鼻间。
想他刚这么年轻就给人守病房去,守的人还是自己男朋友,别替多糟心了。
他忍不住喃喃道:“沈惊鹤你不一直是生龙活虎的吗,一点也不像有心理问题啊。”
他心中愁绪万千,想着等沈惊鹤醒来后先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然后再问他到底是干什么了。
但奈何有如此豪情壮志,也敌不过困觉,眼皮还是合上了。
路鹤深是被一声轻唤给叫醒的。
刚睡醒的人还迷迷糊糊的,路鹤深一抬头,倏忽间对上了沈惊鹤睁着的眼睛,他登时就清醒了。
“沈惊鹤!!!”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你还叫我?!”
沈惊鹤只是伤到了手,其它地方都还好好的,但此时也不敢去制止他,只道:“阿鹤,你小声……”
路鹤深一点不听他的话,咬牙道:“你干什么想不开割腕!我要是晚一点回家你尸体都僵了!你男朋友我就守寡了!!”
沈惊鹤:“阿鹤你冷……”
“干什么呢!在医院里安……”一位护士推门进来,却恰好听到路鹤深那一句“你男朋友我就守寡了”,不由语塞,“……静点……”
说完便又迅速关门离开。
“…………”
路鹤深垂下手,后面一大串的守寡感言也被迫咽了回去。
沈惊鹤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他拉到身边,先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对不起。”
路鹤深其实也没多么生气了,但还是道,
“你想死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我呢,事后道歉算什么!我昨晚忙完一大通事回家就看见你和你的血,在抢救室门前守了你几小时,我这辈子第一个守的人居然是我男朋友!”
沈惊鹤抿唇,没再说话。
“还有最重要的事。”路鹤深看着他,“你跟我老实说为什么割腕?是不是跟那个女的有关系?我怀疑你上次压根儿没跟我说实话。”
路鹤深态度十分坚决:“你这次要是还胡编乱造,咱就没可能了!分手!”
沈惊鹤一顿,表情空白了半晌。
他良久后才道:“对……”
“那个女人,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