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开关被按下,耳边呼呼的风声停止。
沈惊鹤拔掉插头,垂眸望向路鹤深一副靠在椅子上睡着的模样,良久还是轻声道:“阿鹤,你困的话就到床上去睡吧。”
路鹤深沉沉地嗯了声,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耳垂,随手拿起那碗姜汤喝了口:“嗯嗯,谢谢你了。我马上喝完。”
沈惊鹤笑着动身离开了。
路鹤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恍惚。
沈惊鹤改变挺大的。
上学的时候他就比路鹤深高半截,现在更是挺拔如青松翠柏,相貌也大不相同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后多增了几分成熟的俊逸。
不过,路鹤深凝惑地想,自己六年单着是因为找不到喜欢的,他六年单着干什么?难道也是眼光太高了?
连喝两碗水后,路鹤深肚子有点撑。
他拿着碗走向厨房,手机微信忽然响了两声。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图片】”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路鹤深路鹤深路鹤深路鹤深!!!开始要做期末作业了!快帮我看看设计稿!!!”
哈哈:“什么风格的?”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女装,晚礼服,国风。”
哈哈:“胸口处加朵玫瑰刺绣。不对啊。你这配色有问题啊。”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求求了,事成之后送你一套香奈儿全套保养。”
哈哈:“……”
哈哈:“我是你谁?”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表哥啊。”
哈哈:“所以你看我需要这玩意吗?”
哈哈:“期未挂科去吧。”
路鹤深随即熄屏关机一气呵成,让那倒霉表妹后悔莫及去了。
他抬手将洗净的白玉碗放入橱柜中,转身却差点撞上沈惊鹤。
沈惊鹤抬眼问道:“喝完了?”
路鹤深点点头:“撑死我了……”
沈惊鹤倒了一杯水,偏头:“睡觉之前喝杯热水对身体好……”
“……”路鹤深咬牙,“你把当我水牛了?”
沈惊鹤举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笑着搭上他的有肩:“开玩笑的。睡觉吧。”
“路鹤深!我的表哥啊!哥!”
同画室的一个女生见看林幼泉后推了推圆框眼镜:“你又来找路同学了啊?他在里面呢。”
路鹤深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修改调整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的毕业油画作业,是以现在正悠闲吃着沈惊鹤给他蒸的面包。
他抬眼,却忽然看到了自己那个浑身高定金光闪闪的表妹,登时被呛地一咳。
林幼泉将手上的设计稿拍在桌上,眼珠一转又要欺负起弱小无助的路鹤深了:“我没吃早餐,分我几个面包吃吃。”
路鹤深嘴上还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道:“国民党掠夺群众粮食了!”
林幼泉彪悍无比,最后成功抢了一个豆沙包来吃,在路鹤深“吃完就滚出油画系”的眼神中疑惑道:“这面包挺好吃啊,哪买的?”
“我兄弟亲手做的。”
因为路鹤深对吃的方面没什么要求,吃啥都是吃,沈惊鹤又说人最重要的一餐就是早餐,他就择了一天到家里揉面和馅包了几十个包子,免了路鹤深的口腹之苦。
林幼泉恰似无意道:“手艺这么好?”
路鹤深叹道:“人家不找女朋友。而且我也不能看着他跳入火坑。”
林幼泉:“你表妹没闹饥荒。”
路鹤深执起林幼泉那张设计稿看了一阵,随后拿过调色盘:“我给你调个颜色,你睁大眼睛看着,挂科了我可不帮你了。”
林幼泉:“……”
路鹤深先调了个朱红色出来,忽然又问道:“幼泉啊,我记得你好像交过几个男朋友吧,你节日都送什么礼物啊?“
林幼泉正调着裙子的细节,闻言不假思索:“什么?你交男朋友了?”
“……”路鹤深将那完成度不足百分之三十的颜色推给林幼泉,“挂科去吧。”
林幼泉忙道:“说错了说错了。不过你问这问题干什么?”
“我一个六年的兄弟要过生日了,要着给他送个正式点的礼物。”
“那你本来想给他送什么?”林幼泉问道。
路鹤深一本正经:“金苹果。”
林幼泉:“……我劝你少玩MC。”
她复又道,“我觉得吧,你可以给他打个长命锁,或者煮碗长寿面也不错……”
路鹤深点点头:“还是金苹果比较好。”
林幼泉:“……”那你还问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