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深,你学校是哪个?……”
“路鹤深,你哪个班?……”
“路鹤深……”
“够了!”站在校门口光明正大打电话的路鹤深满脸黑线,“你还是我妈吗!不就出国了两年,怎么你还记得我姐爱吃什么菜,就不记得我哪个学校哪个班了?!”
电话那头的路母微咳几声,清了清嗓子,讪讪道:“你别这么说啊,其实云锦的学校我也不记得是哪个了……”
“……我姐不是早开始帮你们管公司的事了吗。”
路母一拍脑袋:“啊对对,忘了忘了。”
“……”
约莫半晌,路鹤深再次开口道:“所以,妈,广城一中,高二五班,来否?”
路母却没应话,似乎在和身边另一个人说话:“……什么?敢这样搞?……等我哈。”
她说完一通后又转向手机,哈哈道,“鹤深啊,我这临时有事,还是你姐去开吧。”
“嘟”的一声,手机上显示与“不省心的太后”通话时长为五分钟。
所以说,“长姐如母”的说法就是这样来的?
路鹤深痛苦扶额。
屏幕上忽然又弹出几条消息,是路云锦的。
“妈妈要去处理事情,家长会还是你姐我去开啊,开心吗?”
路鹤深狠狠打下一行字。
“我如果说我不开心你可以说你也临时有事吗?”
“不行。滚。”
虽说深子被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弄得有点小崩溃,但还是收了手机,满面春风地走回班去。
“哎,您里边儿请~是深子同学的家长吧~”
路鹤深看了眼坐在教室门口管家长名字登记的罗三祥,展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
“对,我是路鹤深的哥哥,路鹤浅。”
罗三祥:“……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一抹脸,盯着路鹤深的脸看了好一阵,终是敌不过想笑的欲望:“不是哈哈哈,路鹤深你太会取名字了吧哈哈哈……”
路鹤深拿笔狠狠戳了戳他:“深的反义词不是浅吗?!”
罗三祥从随身带的哆啦A梦神奇口袋里摸出一包薯片啃起来,胡乱点头:“嗯嗯嗯,语文考九十分的人就是厉害啊……唔!”
路鹤深潇洒转身:“你就是欠打!”
他瞥眼望向座位,沈惊鹤正在收拾抽屉里的东西,似乎是几张照片和一张白纸。
家长会一般由诸科老师轮流发言一小时,而学生们在和自家人见过一面后就没什么事了,该滚哪滚哪,值日生下午再回来扫地。
路鹤深碰碰沈惊鹤,颔首示意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语气带了些许酸意:“你粉笔字也写很好看啊。”
沈惊鹤将手上的东西都收进了包里,抬首笑道:“我那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还待再说,却忽然听刘岳亮惊道:“我靠我靠,三祥他爸手里拿的是什么?”
罗三祥转头看来,神色幽幽:“戒尺。”
“……我嘞——”
“我家祖传的戒尺,真祖传的,据说民国的时候就在了。”
路鹤深揶揄道:“看吧三祥,我刚遇见你跟你说你幸福你还不信呢。”
罗三祥:“…………”
沈惊鹤微不可查地缩了缩右手手指。
走廊里噪声不绝,多是脚步声,路鹤深一睁眼睛,就见他姐路云锦极富涵养地穿了件黑裙,外头批了件裁剪精细的风衣,总之一个字:
——美,且看起来很惹不起的模样。
路云锦望向路鹤深,眸中闪过一丝威胁。
罗三祥认得这位前几个星期还来过班里找路鹤深讨书的姐姐,忙不迭将笔递给她:“签个名哈。”
路鹤深就在后方同刘岳亮嚼他的舌根:“……你看罗三祥这狗腿样……”
他忽然看向身旁仿若魂不守舍的沈惊鹤,一拧眉毛,疑道:“你怎么了沈惊鹤?我怎么觉得自今天开始你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刘岳亮一脸“哟,你这么细心啊”。
沈惊鹤回过神来,无奈一笑:“我不一直这样么?”
路鹤深思索了一阵:“不是,我看你像是在……怕什么?”
他从小就被冠以“读心大师”的美名,观察力是很好的。
沈惊鹤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观察这么细啊……”
突然,他像是被噤了声,望向了教室窗外。
——沈夫人还是很优雅的,察觉到沈惊鹤的视线后淡淡地瞥了过来。
沈惊鹤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被逐出学校后,罗三祥带着路鹤深等四人一起到了校外某家店去。
“这是天赐的假期,”罗三祥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比划道,“我们不能浪费……月亮你快上号,我要用你新抽的李白无双!”
路鹤深摇头叹道:“物质的男人啊!——”
李蔓婷撇撇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话说你们喝什么啊?我限时请客。”
除却沈惊鹤的另三个男生齐齐抬头:“哎我大方了啊!我要……”
李蔓婷嫌弃地道了一句“死命蹭吧”,而后又转向安安静静唯一一个没有开口的沈惊鹤:“你喝什么啊?”
沈惊鹤抬眼来笑了笑:“和阿鹤的一样就好了。”
李蔓婷似乎听不大清:“和深子喝一杯?……”
正登陆游戏准备和罗三祥及刘岳亮鏖战一中午的路鹤深:“啊?啊?!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