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两天假期过去了,同学们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一中。
耳边忽然传来纸页的哗哗声,路鹤深抬眼一看,是罗三祥在发东西,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纸。
“?三祥你干什么?”路鹤深问着,心中又有一种可能,“你姑父叫的?”
罗三祥眼下犹有乌青——不知道是打游戏打的还是焦虑搞的。
他郑重地一摇头:“不是。”
路鹤深看了两眼这张纸,随口问道:“那这是什么?”
“我的遗嘱。”
路鹤深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他看了一阵面色发虚的罗三祥,语气真诚地劝道:“三祥,你不要想不开啊人生还有很多不美好等着你迎接,一定要相信暴雨过就是冰雹,冰雹过后还有极夜……”
罗祥痛心疾首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自从我在班群里对完答案后我就把我的遗嘱打印了五十份,咱班人手一份谁都不能少啊,好好看看……”
他复又抽出一张递给写铺子的沈惊鹤:“沈惊鹤你也看看吧。”说完转身就走。
路鹤深凑向沈惊鹤,拿出那张“遗瞩”:“来,一起看看三样整了个啥啊。”
“一、如果我不幸身亡,请对我的妻子月亮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让他守了寡!”
路鹤深在看到第一条时就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沈惊鹤微微扶了扶他的肩。
他瞥眼望向一旁的刘岳亮,见后者正面色铁青地捏着三祥的遗嘱,随后站起了身。
“罗三祥,你写的什么死玩意啊?!”
“卧槽,月亮你快松手咳咳咳咳……”
路鹤深叹为观止,不知为什么忽然看向了沈惊鹤。
“……”沈惊鹤问道,“看我干什么?”
路鹤深心有余悸地又看了互殴双人组一眼,而后应道:“就怕咱们有一天也打起来,你看那两人哎我,月亮快掐死三祥!”
看到最后他还不忘又加一把火。
沈惊鹤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的,就算……”
他忽然滞了话,不再开口,只笑着看路鹤深。
路鹤深:“?”
怎么卡在“就算”这就没了?
他现在看沈惊鹤就像在看悬疑小说里就要说出凶手是谁然后小说完美结束时,忽然一命呜呼的目击证人。
一句话简介:贱,太贱了。
他碰碰沈惊鹤:“怎么不说了?就算什么?”
沈惊鹤却难得地没有接他的话了,眨了眨眼。
“罗三祥和刘岳亮你们干什么呢?松手!回座位去!”
罗三样快要被愤怒的刘岳亮手撕了时徐老师的一声喊救了他小命。
“咳、咳卧槽,月亮你听见了吗,咳咳。”
刘岳亮狠狠剜了他一眼。
路鹤深顿时放弃了打破砂锅的想法。
正收东西回抽屉时,忽然又看到了罗三祥的那张遗嘱!
“四,请在我的葬礼上装一个超大屏幕,上面就循环播放深子跳远完后投入沈惊鹤怀抱的视频,那是我特意带了手机拍下……”
“咔嚓”两声,白纸猝然被捏紧。
沈惊鹤闻声望来:“怎么了?”
“没什么,”路鹤深看了一眼刚死里逃生正乐呵的罗三祥,幽幽道,“就是有点理解月亮了。”
沈惊鹤似乎想伸手去拿那张罗三祥统一发的遗嘱。
“你别动!”路鹤深低声道。
沈惊鹤笑了笑:“怎么了?”
路鹤深从他手里拿过三祥的罪恶之书,又叹道:”突然发现这东西太害人了,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深子哥决定把它拿去销毁了。”
沈惊鹤没坚持,静静看着已经把纸当成罗三祥而略带恨意地将遗嘱撕碎的路鹤深,开口应道:“好。”
虽然我已经看过了。
罗三祥写的也没错啊。
挺好的。
不过阿鹤好像不太喜欢啊。
徐老师一直看着这一桌,却没说话,而是把厚厚的一沓试卷在讲台上一摔。
“期中试卷已经改完了,能考多少相信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她皮笑肉不笑,“课代表将试卷发下去,试卷要签名,别扯什么理由。”
五班同学:“……嗯?!!”
路鹤深碰碰罗三祥:“待会你的那份遗嘱给我发一份,我也打印五十张出来。”
沈惊鹤道:“不要这么悲观啊,往前看。”
路鹤深&罗三祥:“你为什么能对着自己刚摸到一百的试卷说出这么鸡汤的话??”
沈惊鹤但笑不语。
下课铃打响后,罗三祥在抱着他高达六十的试卷痛哭流涕。
“该死啊——我的好兄弟们都背判我了——不仅沈惊鹤作文上岸了,就连深子也考了九十多——”
他复又拥了拥刘岳亮,言辞真切:“不过还好有你陪着我啊月亮!”
刘岳亮忙不迭跳开:“滚滚滚!你配和我站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