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整只身形,奥光灵魂大冒,神魂都在脑子里尖啸。
洞口短短的这一瞬间,已经跑出了三个五个九个……还在源源不断。
“走,快走!”
乌杰冲所有人暴吼,自己也在极限内最大的速度奔命,他将战气都附在了脚上。
刑水玲终于挨着了独角铁甲,可大地上以及人声的动静,独角铁甲躁动不安走动,她怎么都够不到脚环。
上头的驯兽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两只手提着她往上拖。
最前头的驯兽师看到数不清的魔兽出巢,脸色惨白发青。他清楚再不走大家都会死,连忙管不了其他,驱动领头独角铁甲逃命飞奔。
坐骑突然的发力,让刑水玲和驯兽师都被挂在独角铁甲背上,颠动的震颤,把两人抛起来像面条甩来甩去。
刑水玲浑身骨头碾碎错位似的痛,除了一双手,到处都没有落脚点,她像个死鱼只能恐惧地看着地面飞速倒退远去,有些石头和凸起的某些亮色植物,流星火花似的,呈颗粒状“嗖”的过去了。
“嗷,老天……!”
奥光的声音在不远处大喊大叫,声嘶力竭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恐惧的事。
艾贝瑞卡也在前头叫着,除了尖锐的“啊啊”声,内容根本听不清。
难受,好想吐。可浑身恐惧紧绷的神经,又揪扯着的刑水玲的求生意识。
她要爬上去,要坐起来,她不能掉下去。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历经那么多的不甘和挫折,才终于在茫茫黑暗中看到黎明的笼罩。
要在这里挥手告别吗?不能,不能够的!
这一瞬间,她看到了父母每天拼命的工作,为了她和弟弟有更好的生活,一刻都不敢停歇,哪怕拖着病体也不想被扣全勤而坚持。
有次她妈吐血昏倒了,醒来的第一刻不是去医院,而是给她送学费。
老爸这些年来,内裤都穿出洞了,甚至跑摩的,得了老寒腿。疼起来让去医院,就说没事,反正医院也治不好。
弟弟从不去交朋结友,连身上的钱被人偷走了,也不敢跟家里说,自己一天饿两顿硬撑。
她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疼,可她怕她倒下去,那个家那么多的人让他们难过。
一股牛劲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刑水玲再次被惯性力抛起甩出的那一刻,她抬起头,眼睛锁死下方,两只手张开死死地扣住了坐骑上的骑垫绑带。
“啊!”用了全身的气力,她抱紧了没让自己再次甩出去。
上方的驯兽师没了拖拽的重量,他快速矫正坐姿爬起来,腾出一只手扶抓刑水玲的胳膊。
就像一只咕蛹的蛆,刑水玲借着驯兽师的力道,一寸一寸挪到了两只腿卡到正确的凹陷位置踩上脚环,她终于抓到扶拉绳坐起来,整个脑子都嗡嗡嘈杂的充血。
危险并不代表就过去了,乌杰的那匹独角铁甲还是空的。
高速的劲风刮得脸疼,她匍匐半趴在独角铁甲身上,扭头往后看。
乌杰在身后十来米远,奥光伸着手想把他拉上来。乌杰没理他,脚上的靴子快跑出火星子。
再看到他身后黑压压,密密麻麻如同千军万马倾覆而来的黑云,潮水卷浪的吞噬而来。
最前面的几只追赶的魔兽,张开了镰刀钳,一咬不中二咬不中,竟然还在后方的同类推动下高高跃起。
瞳孔紧缩,只见一只又一只的魔兽起跳,弹到高空再落下,远本拉开的距离眨眼被缩到极近。
一只魔兽还跳到了乌杰的前方。
完了!
刑水玲瞪大眼瞳,一切就像慢镜头。
那只魔兽回头了,它头上张开的镰刀钳夹凶猛的去剪乌杰的脖子。
乌杰身上爆发出一层银光气浪,那一钳被剑气格挡了。他迅速移形换位拐弯跑,可因为这一下的停顿,弹射过来的魔兽又多了四只。
“小火球,燃烧吧!”
天上掉火团,噼里啪啦落在乌杰周身。
“土地之刃,地刺!”
要缠住乌杰的魔兽被突然凸起的地刺颠翻了出去,乌杰脚步不停。
回头,只见艾贝瑞卡倒趴在独角铁甲身上,手里握着魔法棒,如风中残烛的摇晃。
“风之力,连环斩!”
“爆发吧,小水球!”
她一道又一道的魔法,轮完一遍四系魔法再轮一遍,轮完第三遍的时候,连一点的小火焰都亮不起来了。
但这个时候乌杰已经来到了那匹空着的独角铁甲身后。奥光从侧方过去,抬手给乌杰借力,一拖一抛,旋转半空稳稳当当落在坐骑上。
后面的魔兽跳起来好多,天空上如密密麻麻的黑箭头。
如果不是艾贝瑞卡的阻挡,如果不是他们一直没有停下来,此时一定被这些如密不透风织来的网包围了。
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看不见后面的黑点,看不见蘑菇林,遇到其他的采集小队出现,他们才敢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