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一班,没错啊!他还以为脑子一昏走到文科一班了……
重新走进教室,他算是明白过来妖风从何吹起了。
“我靠,易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慢压着声音看向最后一排奋笔疾书的人,一惊一乍地抹眼睛确认不是幻觉,“你不是一直蹭早自习的线吗?居然,居然今天到这么早!”
易承抬眸扫了他一眼:“……”
那冰凉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惊个屁的喜!
“纯纯好奇嘛。”陈慢有眼力见地回了座位。
“易承都开始努力学习了?那我是真有点危机感了。”
“他上周请的假那么多,敢情是憋了个大的憋到现在开始奋发图强?”
“不得了不得了,要是真让易承进步起来,那下次数学课训谁?下次物理生物化学课训谁?我可不想被老师口上有名!”
“他娘娘个腿儿!谁允许易承开始学习的!我跟他的老路逍遥了一年了,他突然要学习了那我步谁的前尘!”
“哎哟我操了个爹的。一进后门看到易承,我以为课都上了两节了。”
……
易承坐在座位,转笔速度快得能擦出火星子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扫着题,听完一耳朵落个答案,翻卷子时,骂了一句:
他给许桑准备的惊喜,先叫别人议论起来了……还他妈骂得有盐有味!
他冷笑一声,正欲静心看题,身后忽地落了一声:“别跟我说,这就是惊喜。”
许桑眉眼疏冷,像是被清晨漫漫雾气上身,透着股凉意。
易承偏头,“还真就是了。”
“……”许桑放下书包,冷声:“我以为,这该是自觉。”
“嗯哼。”易承笑着回答,“早到学习的确是自觉。只是,第一次的早到,算不算惊喜?”
许桑淡淡扫他一眼,无奈应下:“算。”
听了一早上他俩的谈话,吕丁皱了皱眉,转过来,问:“什么第一次?”
“你耳朵也是会长。”易承嗤笑一声。
关键词也是会抓。
“这话听着怎么也像在骂我!”吕丁直接转过头,把手中粉红色的信封放在两人桌子中间,“说真的,昨晚我想了一夜,憋出了这封情书,许哥,易哥,你们是我的好兄弟,帮我审审?”
话落,不知听了多久风声的陈慢也跟着跳出来,讪笑:“wait!还有我的!”
“……”
许桑和易承一人抽了一封,三两秒扫完,极其默契地扣下,面无表情。
吕丁看着他们的表情,思忖两秒:“怎么了?是写得太令人动容了吗?”
听到关键词,陈慢也递出耳朵:“真的吗?”
许桑将手中陈慢这本递给吕丁,“换着看看就明白了。”
闻声,易承也将其递给陈慢,“拜读拜读?”
一分钟后,理一班教室后门,像窜错门的两排礼炮炸了,笑声滚雷一样滚得半教室的人都回了头。
两人憋红了脸,直接笑趴在地上,面子实在挂不住了,还趴地上狠劲儿地摩擦。
“早读了啊,今天背英语单词,准备听写,别看后面两只猴儿了!”英语课代表无奈站起身,主持早读。
等人头或多或少转过去,陈慢捶地:“神啊,‘我第一次遇见你,被你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会有此般的女人,一出现,便注定是我生命中的小辣椒。’哈哈哈哈哈,我要把这当成名言背下来,牛逼啊我擦!”
吕丁笑得肝疼,也不甘示弱:“滚你老大爷的。‘我是个真诚的人,从来不说假话。所以,我说你花容月貌,美过西施。为了你,我愿做那东施去效颦,只愿博你一笑。’笑死我了,慢慢,你这情话说得,有点瘆人啊!”
两人互读、欣赏完,打坐似的挺直腰板,屁股墩当板擦擦地,两脸哀怨地对视着:“这可怎么办呐!”
易承笑了声,余光向后一瞥,忽然放下笔,转身微微弯身,看向两人。
两人看救星一样看着他,仿佛一瞬间易承脸上贴了十斤亮片:“请易哥赐教!”
“……”易承拍了下靠外边些吕丁的肩,和言:“老徐来了。”
“我操!”腿不腿的,神经能调动哪是哪,两人手脚并用地蹿回了原位,捧书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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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昨天是不是集体踩了狗屎?”体育老师久不上课,都站不正了,歪着上半身站石台上皱眉,“到了体育课就不下雨了,天气预报都能逆转,狗屎得多大啊!”
说完,他嫌弃地努了努鼻子。
“亲爱的P.E老师,阴转小雨,还没开始转呢?”挂名体育课代表蹦起来,“您是不是老年痴呆犯了,天气预报都解读不了了?”
“……”体育老师黑脸,“真不知道你们其他老师哪来的勇气占课。要让我去占课来教你们,切,宁愿吃狗屎也不教!”
“自己走两圈,然后解散吧。”他也上赶着去指导并顺便拍两下篮球,没心情在这逼逼叨叨,“别回教学楼扰别人上课,别买了零食搁树下围圈圈就行。”
绕操场走两圈自然是没走的,篮球场有专业的人在训练,其余场附中也没建,只能在看台上干坐着啃零食。
“这儿!”吕丁提早站了两排台阶,招呼着人便坐下。
许桑自然坐在最上一级,而后易承挨着他坐下,手里拿着张卷子,时不时扫两眼。
“易哥,有点卷了啊。”陈慢坐在下一级台阶上。
易承“嗯”了一声,勾完题后,笑说:“给你们上点强度。”
陈慢:“……”这学习状态,拼不过!
他收回视线,从兜里摸出纸,大概是调整后的版本,看了一眼后,娇羞:“许哥,我对着你表白试试?”
闻声,粗长的题干在眼中瞬间劈叉,易承看过去:“不行。”
许桑后知后觉地笑了声,玩笑道:“怎么,怕我答应了?”
“嗯。”易承小声地应了声,不过想出来的理由倒还冠冕堂皇,“你跟吕丁表去,思想同频,效率更高。”
“诶?”陈慢双掌和鸣,蹦了一下:“有道理。”
说着,他看着旁边的吕丁,忽而深情款款:“又见面了,晓晓,我有话对你说。”
“滚,不想听。”吕丁一秒回绝,又一秒进入状态,柔情似水:“hello,纳纳,有件事,我欠你很久了。”
“这钩子好,我借鉴借鉴。”陈慢点评一句,忙切换,捧脸问:“欠我什么呀?”
“呕~看你的脸说不出来。”吕丁缓了两秒,才笑容上脸:“欠你下辈子,还请余生跟我走。”
“是不是过了点,这用词,改一下……”
两人在倒数第二级台阶上,琢磨得鸡飞狗跳,场面一度混乱。
倍受波及的赵鸿途,往下滑了四个台阶,才继续沉浸式地背四级单词。
易承倒受影响不大,做完最后一道题时,眉稍轻展,用笔头点了下许桑的手背,“看一眼。”
“嗯?”许桑先是看了他一眼,目光才缓缓下移落到题上,“函数加数列,就难住了?”
“……”易承听着他这轻飘飘的用词,偏头笑了声,“你这话别对别人说,容易拉仇恨。”
“嗯。”许桑从他手中拿过笔,写,“对的是你。”
对你说的,所以……易承品了下这话外之意,舌尖轻顶上颚,展出笑颜,趁着前面两个憨货还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上前,就着许桑写题的姿势,在他脸侧轻轻亲了一下。
接着,小声说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