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有点想笑。
很快,乔西亚回过头,把球棒和信都扔进了她的怀里,又坐回了秋千椅。
“你之前问过我长袍的问题,”乔西亚用手掩住嘴,那双皱巴巴、疤痕累累的手,“所以我想用这个问题来交换。”
很公平,伊迪丝不得不佩服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最在意的要点。
于是她只好把和前男友之间的琐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细节。
意外的是,伊迪丝发现自己在回忆的时候情绪稳定了许多。
似乎那些在深紫乐队的音乐里发呆、在谈及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生硬地转移话题的日子已经远去。
她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地想起他,和别人说起他和自己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
而乔西亚得知是情感问题以后,她的态度逐渐变得和缓起来,甚至有些轻蔑。
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归还那个击球棒?”
“因为那是他的礼物,”伊迪丝说,“我不喜欢他了,所以不想用他的礼物来打球。”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知道他的家庭状况很复杂,这个击球棒对他来说也并不像是买个巧克力蛙那样简单……”
“不要回头啊,”乔西亚突兀地说,“听起来像是你还在意他。”
伊迪丝瞪圆了眼,下意识地快速摇头。
乔西亚感到一阵轻微的风吹了过来,不由赶紧叫她停,“我只是发觉,你每次喜欢他的时候,都是在他做出让你放松和快乐的事情的时候。”
“有什么问题吗?”
“我对爱情没什么研究,”乔西亚说,“不过,你不像是会对一段情感关系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我只能给出一个建议——不要因为他让你高兴就选择他,你应该多注意他的性格、爱好、家庭、朋友。”
一段长长的沉默。月光慢慢爬上了白色的窗框。
乔西亚又开口道:“希望你知道,我们俩没有在约会,所以你不用操心该怎么把球棒还给我。”
伊迪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乔西亚穿了两件长袍,走出门和伊迪丝告别。
伊迪丝骑上扫帚,散乱的头发被海风吹得遮住了视线,她用手指把多余的头发梳到脑后,对乔西亚露齿一笑。
“尼布拉,”她说,“我的名字是伊迪丝·尼布拉·菲尔德。”
光轮1001的尾枝在星空中划过一个流畅优美的弧线,伊迪丝直直地朝着东边天际那轮明亮的圆月飞驰而去。
那如烈火般鲜艳的红泳衣和浅木色的飞天扫帚渐渐消失在如墨夜色中。
回程时,伊迪丝和宝拉仍然选择了骑士公共汽车。
这回她们在上车的时候就把行李箱捆在了一块,用黏贴咒把它们牢牢固定在了地板上。
“下车的时候一定要解咒啊,”售票员提醒,“我可不想再拆一次地板了。”
伊迪丝哼哼两声,表示记住了。她回过身,和宝拉挤在一个座位上,冲窗户外的奥斯顿招手。
“再见!”宝拉喊道,“开学再见!”
“记得要写信给我!”奥斯顿依依不舍地挥着手臂。
“喂,你们两个,”伊迪丝说,“一个多星期以后我们就能再见面了啊。”
可他们像是没听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伤感情绪,伊迪丝甚至看见宝拉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可以开车了。”伊迪丝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售票员说。
汽车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一缕黑烟,乒乒乓乓的骑士公交汽车飞速驶离了原地。
只留下悬崖上一抹孤零零的身影。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以后,伊迪丝和宝拉收到了哈特夫妇热烈的欢迎。
他们给房子里拉了彩带,挂上了银光闪闪的亮片帘,还对着两个刚进家门的姑娘喷洒了一身的雪花和奶油。
“完蛋了,”哈特夫人惊恐地摇晃着手里的罐子,“这是奶油罐!”
“现在我们变得好甜啊!”宝拉说,笑嘻嘻地上前拥抱他们。
伊迪丝也跑了过来,于是回家的第一个拥抱变成了黏糊糊,带着甜味的拥抱。
“学校的信寄来了,”哈特先生神秘地说,“我们一直等着你们回来拆呢。”
哈特夫人在一旁点头,“我们摸到伊迪丝的信里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东西?伊迪丝有些奇怪,但哈特先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们的信都拿了过来。
宝拉摸了摸自己的信,又捏了捏伊迪丝的信,不由露出了和父母一样的惊喜神情,“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顶着三道期待的目光,伊迪丝只好赶紧拆开了手里的信。
一张写着下学期的课本清单的信纸。
伊迪丝把信封翻过来往下倒,一枚暗金色的徽章落入了她的手心。
徽章由四个学院的标志拼接组成:黄色和黑色、红色和金色、蓝色和灰色、绿色和银色。
在标志上方,还有两个暗金色的大写字母:H·G。
“迪!你是女学生会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