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尔·史密斯先生,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查莉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拖沓。
“听着,能说的,我已经都和警察说过了,”阿奇尔皱着眉头,心情烦躁郁闷,颓丧的外表下隐藏着毫不掩饰的焦虑,“我哥哥不会做那种事,他比任何人都爱泰莎,他不会虐待她、更不会妄图杀了他,那不可能是我哥哥!”
阿奇尔·史密斯,是最后一案中的丈夫——奥比尔·史密斯的亲弟弟,也是在案发后,唯一一个坚称哥哥清白的人。
显然,这种坚持让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邻里邻居、家人朋友,大概有不少人在指责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和包庇。
阿奇尔满眼的红血丝,看着查莉的欲言又止,看着查莉和凯莉之间微妙视线交流,他马上应激道:“听着,我没有疯,也没有假仁假义。我知道我哥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连鱼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们相信你,史密斯先生。”查莉马上抬手,安抚着对方的情绪,“正是因为案件存疑,所以我们才会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阿奇尔警惕的眼神才算是缓和了几分,一屁股重重坐在沙发窝里,任由记忆海绵将他包裹起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你哥哥或者你嫂子,有和你提过什么异常吗?”查莉坐到他旁边,跟着记忆里看到的公示,耐心询问,“比如冰点、异响,或是奇怪的气味、电器异常之类的。”
阿奇尔皱眉,这下轮到他看疯子了。
这些问题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正经FBI会问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出于一些不能透露细节的原因。”查莉掏出了万用话术,她看着散落在周围的报纸,上面可不仅仅只有最后一案,“我想你也看到了,你哥哥的案子不是个例,我们正在寻找案件之间的关联点,需要尽可能的知道详情。”
阿奇尔被绕了一下,迅速就接受了查莉的说辞。
要说迪恩和萨姆这对兄弟总结的套问话术,事实上并不算有多高明。但对任何像阿奇尔这样,需要抓住所有可能的相关者来说,即使是不高明的圈套,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他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案发前和兄嫂的最后几次对话,最终却更加颓丧。
“没,你说的那几点,他们都没有提到过。就在……那件事前的一个晚上,我都还和他们共进了晚餐,庆祝了我哥的生日,他们那么快乐、那么相爱——如果硬要说异常的话,泰莎怀疑干洗店老板偷了我哥的衣服,算吗?”
比起提供线索,他的语气更像是颓废后的自暴自弃。
查莉却马上抓住这句话,“卷宗上没有提到过这一点,你们报警了吗?”
“不,没有,那只是一件衣服。泰莎见少了衣服,真正担心的是有人进过他们的房子,我也和警察说过这个猜测。但他们已经勘探过了,房子没有过陌生人进入的痕迹。”阿奇尔始终不觉得有过什么异常,或者说,任何一点异常,他都已经和警局纠缠过了。
“或许,真的只是干洗店少送了一件衣服,”甚至可能是他兄嫂二人记错了,毕竟奥比尔本来就有买相同款式衣服的习惯,“不论如何,那都不重要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
一件衣服的小事,在命案面前,着实没有多少讨论的必要。
查莉谨慎地询问了干洗店的名字,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了阿奇尔后,才起身告辞。
这是今天她们俩拜访的最后一家人。
先前的犯罪嫌疑人家属和受害者家属之间的说辞,也都大同小异,他们悲伤、愤怒、不可置信,但和阿奇尔不同,他们都已经不再反抗警方的结论。
完整的证据链也容不得任何质疑。
阿奇尔是个特例,他帮查莉撬开了一条突破口。
“干洗店能有什么异常?”
凯莉可没有干过什么猎人活儿,她最大的作用,就是帮查莉确认了那几个嫌疑人的味道,尤其是最后一个“犯案”的奥比尔。
FBI的证件、一点点爱灵荷尔蒙和刻意挑选的清晨交班时间,让她们当时就畅行无阻地见到了奥比尔。
凯莉很快就确认,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海妖塞壬残留的毒素气味。
这不是海妖的活儿,那铜匕首就没什么用了。
“不一定是干洗店的问题,但是——”查莉把从警局里顺出来的卷宗打开,一个个证词翻过去,落在第一案上,“看,这案里的伯特先生坚称,监控证据里,‘他’身上穿的羊绒风衣还在干洗,没有送回来,所以不是他犯案。但干洗店开的条子确实也记录的服务结束的时间,是在案发前一天。”
“所以呢?那只是一件衣服吧。”
“相同的洗衣店、相同缺失的衣服,甚至案发时间都是在丢失衣物后的第二天。”查莉咬着手里的中性笔,“你不会是想说这都是巧合吧?开玩笑,以我们温彻斯特人幸运E,什么时候遇到过巧合?”
倒霉蛋家族才不会遇到巧合。
所有巧合都是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