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只有膝盖和胳膊肘的位置有些许擦伤,也就消毒的时候有点痛,根本没放在心上。看着林山檐跑过终点之后,就又坐着开始和江柏昭、谢泽两个人嘻嘻哈哈了。
林山檐一跑过终点线,看到裁判按表之后就立刻往姜砚的那边走,他的眉头紧皱,神态紧张,还没走近就把人上下看了好几遍:“摔到哪了?”
姜砚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
林山檐的目光扫过他挽起裤腿露出的小腿,只有膝盖处有轻微的伤;他又看了眼姜砚的手臂和手掌,确认真的只是小伤口才稍微定了定神。
姜砚看他这么紧张,挪揄道:“什么大风浪姜爷没见过?”
林山檐看着他膝盖上那粘连着鲜红血迹的伤口,喉结滑动,沉闷道:“我没见过。”
姜砚看他离得近,像是有些委屈和认真的样子,一时兴起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给了林山檐一个结实的拥抱:“别担心,真的只是小问题。而且……”他的话音一顿,侧过脸贴着林山檐的耳朵压低声音笑道,“比这再重的你也见过了不是吗?你到底在怕什么?”
林山檐想叹气,最后只是默默地回抱住了他。
江柏昭在一边啧声:“你们两个至于吗?”
姜砚闻言松开手,刚想调侃两句,就看到谢泽也学着他大大咧咧地抱住了江柏昭。
江柏昭也明显怔了一下,最后只是无奈别扭地揉着谢泽毛茸茸的脑袋:“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又要哭了,我要用双手捧着你的小珍珠才行?”
谢泽把脸埋在江柏昭的颈窝,像小狗一样蹭着轻哼:“抱一下怎么了?他们都抱,我也要,反正赢了就要抱。”
蜂拥冲上来准备围着他们四个欢呼的八班人看到这各抱各的一幕,也是情不自禁地眼睛一湿。他们八班什么时候拿过这么多奖牌?这四个也是大功臣。于是蔡兴泪目着抱住了徐凯,其他人都唏嘘着两两相拥。
其他班的人都向他们班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姜砚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赶紧把林山檐推开了一点。
当天晚上,林山檐软磨硬泡想要背姜砚回家,把姜砚吓一跳。
姜砚严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真的没发烧之后,眼里便带着些调皮的意味:“我没瘸好吗亲爱的?”
林山檐因为他这句“亲爱的”懵在原地,然后耳朵迅速烧得通红,嘴唇张合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一句话。
姜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是林山檐从未有过的神情,他明明应该永远是淡定从容的,此刻却显得有些慌张。
姜砚坏到没边了,他眉眼带笑着又说了句:“亲爱的,晚安,不用送我,我们明天就能见了。”
“好,”林山檐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也试着笑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姜砚的脸,重复道,“好,明天见。晚安,到家给我发信息吧。”
“嗯。”姜砚转身,随意地往身后摆了摆手。
林山檐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这个挺拔高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看起来是真的行动自如后才收回目光。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就是进行以班级为单位的趣味活动。
八班这一次运动会风光无限,奖牌和综合分数已经拿到手软,蔡兴笑得合不拢嘴,全班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姜砚也高兴,他完全放松下来什么小事都能让他心情愉悦。比如林山檐今天给了他一颗榛子味的巧克力、比如谢泽偶尔蹦出一句冷笑话、运动会八点才开始,没有早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他笑眯眯的。
林山檐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给江柏昭绑头发。姜砚的手确实好看,清瘦,骨节分明却不过分突出。即使姜砚一再夸赞林山檐的手好看,林山檐也仍然觉得,姜砚的手才是真正的漂亮。
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穿插在江柏昭的黑发间,就这样形成视觉上强烈的对比。
江柏昭的头发略有些长,但要真的绑起来还是有些许难度。不过姜砚有足够的耐心,江柏昭也任由他折腾。
姜砚的手指套着个黑色的小皮筋,两只手薅着江柏昭后脑勺的头发绑了一个极短的小麻花。他的手指轻轻一勾,就把江柏昭的头发扎好了。
姜砚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山檐,跟他说了声:“早,好看吗?”
林山檐也温声说:“早,很好看。你很熟练。”
江柏昭找人借了把小镜子看了眼,向姜砚比了个爱心。
姜砚感触颇深:“志愿者做多了就是这样。”
趣味活动姜砚为了给班里凑人头报了两个项目,一个是袋鼠跳,一个是两人三足。
剩下三个自然是无脑跟着他报,在这三个人的眼里,一会不盯着他们家姜爷爷他就容易出事;在姜砚的眼里,就是觉得这三个还是小孩子,粘着他就跟他真的是妈妈一样。
基于这个想法,姜砚向来像照顾爱护着孩子一样对待他们。
袋鼠跳简而言之就是把袋子套在腿上,模拟袋鼠跳向终点处的队友完成接力,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来回跑,直到最后一个人到达终点。
在推推搡搡中姜砚成了第一个,他倒是气定神闲,乖顺地把自己套进袋子里站着。明媚的阳光就这样毫不吝啬地淋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上下都蒙着一层毛茸茸的金色,站在袋子里面像是上天的礼物。
林山檐看起来最不安心,站在姜砚的面前反复叮嘱他要让他注意安全,别摔了,如果膝盖痛就换人。
姜砚用一个决然的手势打断身后准备连珠炮般提醒他的三个人,目光坚定地说:“放心吧,誓不辱命!”
林山檐刚想说什么,姜砚就仿佛预料到般转头和他对视。他只看到姜砚弯着眼睛笑:“这个看起来很有意思,我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