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睡的第三日了。”
“方才江逸白给我传了信,十七草被灵火烧灭后,缩成了一个种子。江逸白同灵火一起丢进那个炉子里了,等他回来就都给你。”
“十七草的事虽然解决了,但溪水还没恢复,所以他还要带着弟子们在牛溪村再待一两天。他让我替他多看两眼你,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大家都在等你。”
“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
萧丛推开门时,毫不意外地看到叶凛坐在床边。他信步走近,瞥见叶凛双手将许清欢的手拢在手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牙酸。
叶凛微微转头,轻声唤道:“师兄。”
“这几日你日夜在这里守着,都恨不得要住在我卧房了,你我师兄弟二人还从未如此亲近过呢。”萧丛揶揄道。
叶凛专注地盯着床上的人,没什么情绪道:“别说的像你这几日不是栖在素素姐房中一样。”
“行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习一下我的幽默。”萧丛嫌弃地看了叶凛一眼,正色道,“素素叫你去调理内伤。”
“……不用了吧,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凛无动于衷。
萧丛提高音量道:“用不用我和素素比你清楚,快点去!”
叶凛妥协了,将许清欢的手放了回去,又帮人掖了掖被子,才站起身走了,经过萧丛的时候,还不经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萧丛顿时有些炸毛,指着叶凛的背影道:“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回应他的只有“嘭”的关门声。
萧丛懒得跟他计较,一回头,却感觉床上的人好像动了动。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又走近了几步,看见许清欢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然后下一秒,缓缓睁开了眼。
许清欢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他前世的生活,还有现在在书中世界碰到的一些人,但总是反复的,还是他拿剑刺进叶凛胸膛的那个场景。
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让那个作者赔我精神损失费。许清欢昏昏沉沉地想,感觉似乎有千斤的重物坠在眼皮之上,不让他醒来。可他又觉得他好像必须要醒了,不然会耽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让一些很重要的人担心。
他终于费劲地睁开了眼,目光却触及到陌生的天花板,让他呼吸一滞。
他不会,又穿越了吧?
许清欢努力动了动身体,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差点没让他又撅过去,但至少让他确定了自己还是青云宗宗主许清欢。忽然,他发现房里背光处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但他感觉得到,不是他至今为止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人。
许清欢试探性地想开口,喉咙却嘶哑地说不出话,刚吐出一个音节就咳嗽起来,震得伤口生疼。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适,走到桌旁为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支起身体的他。
许清欢接过茶水的同时,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除却书中男角色惯有的玉树临风外,确实是从未见过的,但也瞧着不太带有恶意。他一口将茶水饮尽,算是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哑声道:“多谢阁下。敢问阁下这是在何处?”
那人好像疑惑了一瞬,接着皮笑肉不笑道:“许宗主这是不记得我了?”
许清欢一顿,面上还沉静如水,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难道是他重伤昏迷时,易容和压制修为的术法难以为继,被看出来了吗?
可是,这个人居然认识许清欢?
许清欢捧着杯子不敢抬头,而是放出了几缕微弱的神识去感知这个人,瞬间就发现了端倪——他探不出他的修为,也就是说,这个人修为比许清欢更高!
这样的人,此时此刻,许清欢只能想到一个。
叶凛的师兄,剑阁的阁主,萧丛。
许清欢笑了笑,还是打算一口咬死,装蒜道:“阁下竟知道我姓许?我确名许欢。只是不知阁下口中的许宗主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许欢一介散修,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担任过宗主这般职位。”
萧丛却仿佛看穿他所想,漫不经心道:“许宗主修为高深,病中易容术也未失效,但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易容术对比自己高阶的修者来说,是不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