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与聂秀大病初愈,橠白与橠玦暗暗松了口气,暂且安生了一日。
翌日一早,这四人竟又双双吵了起来。
原因,无非亦是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离奇风寒。
早膳之后,陆归舟便要到外边去查看一番,他觉着,这场怪异且突然的风寒定然是瘟疫,自己虽是好了,可丁蓬李虎尹颂他们尚不知如何,且还有这县城中的百姓,不知道被波及了多少。
橠白一听他要出去,如何能允?起初,她并不知瘟疫是甚,可自陆归舟的种种情形她也瞧得出瘟疫是何等的恐怖之事。
正因如此,她怎能让陆归舟出去自寻死路?
但陆归舟的想法不同,他自觉身为百姓父母官,在县城中冒出了瘟疫之时,他怎能只顾自己,置那些百姓而不顾?
因此,他觉着自己一定要出去查看一番,为下一步的防疫做布署打算。
橠白径直将大门堵住,张开双臂,拦住了陆归舟的去路,无论他如何言说,她就是不肯让开。
陆归舟无奈,只得哀求道:“橠橠,我身为此处县令,如此严重的事我怎能坐视不理?这瘟疫蔓延的快,这县城里的百姓不知已是何等样貌了!我怎得也得去瞧上一瞧吧!”
橠白气鼓了一张脸,不肯言语亦是佁然不动。
陆归舟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继续哀求道:“橠橠,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这般大的事情我身为父母官怎能坐视不管呢?”
橠白的脸愈发鼓了几分,依旧佁然不动。
陆归舟只好换了方式,又道:“此事是不是瘟疫还有待考量,外面是何情况尚未得知,你且让我出去瞧上一瞧,再做定夺啊!”
橠白依旧气鼓鼓,不肯将出路让开,心下却是已然有了几分动摇,可是陆归舟这条命是她用血方才能救得回来,可想而知那外边得了病的人会是如何样子,她好不容易才救回了他的命,他竟要出去送死!
可是……
橠白气鼓鼓的面容憋了几分,可是陆归舟所言在理啊!他身为父母官,当地闹了瘟疫,他坐视不理只顾自己保命,也着实不成样子……
而且,光是县衙里这些人便无有一人免了这场风寒,那衙役可都是挑选出来的强壮之人,他们都尚且如此,那普通百姓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有那些老弱妇孺……
难不成就这般的见死不救吗?
转念想了想,橠白又觉这般更是不对……
就在橠白心下动摇之际,聂秀与橠玦听到了他二人的连番吵嚷,齐齐赶了过来。
聂秀一见气鼓鼓的橠白,下意识的便觉着是陆归舟欺负了她,上前一步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忙问道:“怎了?”
橠白哀怨一瞪,气闷闷:“他偏要出去!”
话音一落,聂秀与橠玦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了陆归舟。
陆归舟看了他二人一眼,解释道:“非是我偏要出去,实在是性命攸关,身为父母官,怎能坐视不理,高高挂起呢?”
橠白听他这话,方才憋了几分的面颊再次鼓起:“可是你又不是郎中!你去了又有甚的用处?”
陆归舟回应道:“瘟疫蔓延便不只是郎中的事,百姓心中恐慌,得需有人坐镇才是啊!”
陆归舟此言在理,橠白闷闷的没了话,陆归舟职责所在,确是该出去坐镇才是……
理是这个理,可橠白仍是不想陆归舟出去,虽有她在,陆归舟性命无忧,可染了病也是要难受的,她可不想让陆归舟再经历一番生死攸关了。
想到此,橠白闷闷道:“可我就是不想你去涉险嘛!”
橠白一语,言辞中难免带着几分委屈之感。
陆归舟一见橠白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中一软,她每每如此,陆归舟便是不管不顾依了她。可今时不同往日,那县城中的百姓也不能不管不顾……
就在两难之时,聂秀倏然出了声:“我有办法!”
一瞬间,糯才几人的目光登时都瞧向了聂秀。
橠玦不解道:“你有甚的办法?”
聂秀随即道:“前几日我在医馆中养伤,听那赵郎中言说过,若是瘟疫的话,无非是一呼一吸间方才一传十,十传百,只要用面纱将口鼻遮起也就可防得住了。”
聂秀言罢,几人皆是眼前一亮,既有如此办法,那自是事不宜迟!
几人当即回去了房中,动手做起了面纱。
面纱的制作工艺算不得繁杂,不过片刻,聂秀与橠白便将面纱做好。几人将其往脸上一戴,便急忙忙出去查看瘟疫蔓延至了何种地步。
甫一到了街上,几人便齐齐愣在了原地,甚是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