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陆归舟只得见了橠玦的一个背影,便已然觉着他仙气飘飘自己无法比及,现下得见了橠玦真容,陆归舟心头的自卑之感愈发浓烈……
只见橠玦仙姿秀逸,飘飘然若云中之鹤,往那一站,便宛若九天之上遗落的谪仙,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星辰闪烁,好生的不染尘埃,超凡脱俗。
瞧着橠玦,陆归舟顿觉自己黯然失色,方才那又想争又想抢的心思也顿时觉着自己没了资格……
陆归舟望了一眼橠玦,视线转回了橠白的面容之上,但见她咬着烧饼正呆愣愣的望着自己……
往日里,他是最喜欢看橠白进食的模样了,一对饱满的腮颊塞满了吃食,撑的越发胀鼓鼓的,可爱极了,可是当下……
陆归舟的眸中满是心伤,眼前橠白那张可爱的面容也让他觉着讽刺极了……
橠白与那男子,当真是般配的一对!
陆归舟如是想着,心头犹如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一瞬间,他连上前问上一句的勇气都没了……
陆归舟又望了眼橠白,猛地转过身,愤然离去。
“阿舟!”橠白见他神伤离去,忙将手中的烧饼一抛,急忙忙的便追了上去。
橠玦没想到橠白会突然扔了烧饼,眼见着那烧饼就要落地,橠玦心下直道可惜,将手中自己那枚烧饼叼在口中,忙不迭的便去接橠白扔出来的那枚烧饼。
烧饼接住了,橠白已然追着陆归舟而去。
橠玦望着并未浪费的烧饼松了口气,抬眼却见橠白追着那人,已然隐在了人群之中。
眼见着橠白如此反应,橠玦猜想着想必那人定是陆归舟了,联想着此前种种,他定然是误会了自己与橠白,吃了醋,方才会如此。
唉,看来自己的早日前来,竟还要惹出是非来了……
橠玦心下如是想着,瞧着手中那方才被橠白咬了一口的烧饼,不由得一记苦笑浮于唇边。
苦笑罢了,橠玦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陆归舟逃离一般,脚步匆匆,一路前行,连头也不敢回。
橠白在他身后快速的追,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敢随意的动用法术与灵力,只敢略略使些轻功,可这街头又是人来人往,那轻功也施展不开,橠白只好靠着脚力去追。
若是只单凭脚力,姑娘家哪里追的上男人家?
陆归舟一路前行,橠白始终与他持有一段距离。
“阿舟!”橠白情急之下,只得呼唤:“你等等我!你听我说!”
橠白的呼唤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却唯独引不得陆归舟驻足。
陆归舟闷着头,心头发酸,只一味的前行。
一路上,陆归舟心如刀绞,只觉着橠白已是移情别恋,自己遭了抛弃,无论橠白自他身后如何呼唤,他硬是连一个回头也是没有。
此时的陆归舟心下酸楚又生气,她已经有了那个男人了,还来追他作甚,你们双宿双栖不就得了!
如是想着,不觉间脚步飞快。
他跑,她追,他疾驰穿过整条街,径自回去了县衙;她就这般硬生生的追了整条街,一路追回了县衙。
天色渐暗,霞光褪去,已是隐隐可见夜色。
陆归舟跨过县衙的门,径直回去了自己的厢房,而后将房门一闩,安静的吃起了醋。
橠白一直追到了陆归舟的厢房门前,本以为终于可以追上他好好解释一番,却不曾想陆归舟竟然啪的关起了房门,硬生生的将她关在了门外。
橠白脚步一顿,被骤然关起的房门弄得一愣。
她站在陆归舟的房门前,呆愣愣的看着,这是陆归舟第一次如此冷漠的待她,她心中当真是难过极了……
此事是橠白撒谎在先,情急之下,橠白不曾细想,又因着橠玦是她兄长,便一直也没能将陆归舟如此这般联想到吃醋的层面上去,还只当是陆归舟见自己撒谎去买烧饼做宵夜,实则是与橠玦游玩而生气,忙不迭的便上前拍门道:“阿舟,你开门,你听我说啊!”
橠白的声音满是焦急,透过门板传入了陆归舟的耳中。
陆归舟就自站在门前,灯也未来得及掌,屋中已是暗黑一片。
他耳闻着橠白的声音,却是既不开门,也不言语,只一味的生闷气。
见陆归舟如此,橠白是愈发确认了陆归舟在与自己生气,只能急切的拍门呼唤着。
然而,陆归舟置若罔闻,那紧闭的房门纹丝不动。
解释?解释甚?解释她与那男人是情不自禁、惺惺相惜吗?
陆归舟心下暗暗想着,不觉酸楚又多了几分,望向房门的眼神也跟着愈发哀怨了几分。
橠白又拍打了几下房门,直将自己的手掌都拍的发红,陆归舟却依旧没有要听她言语的意思。
见此情形,橠白心下一急,哭了出来。
“阿舟!你开门啊!”橠白一壁哭一壁急切道:“开门!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撒谎与你的!呜呜呜呜……”
橠白如此说着,可当真要解释起她如何要说谎,情急之下,她又编不出来,一时间,急的恨不能跺脚,只能一味地流眼泪。
甫一听到橠白的哭声,陆归舟心中便是狠狠一痛,他最是见不得她的眼泪了……
不知不觉,陆归舟抬起手来,意欲伸向了门闩……
可是,可是她已经背着自己同旁的男人私会了!还为了那个男人同自己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