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并行,看见里面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
“你这剑不错。”闻弱衣突然来了这一句,没头没脑,不知是何用意。
傅守青听后一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笑道:“闻道友好眼光,这是我们宗门唯一的财产了。”
西楼共有七层,两人每一层都转了转,没什么发现,便上了顶楼。
疑惑的是那处竟然有两位小厮守着,也不知是何人在此。闻弱衣仔细回想,在下面几楼曾与那几位北梁皇族的人打过照面。但若是没记错,还有一人未走。
闻弱衣没有兴趣偷听别人讲话,她正打算离开,便有一阵风拂过,还夹带了那道声音——我好恨,我好恨啊……
最毒负心人,最毒负心人啊。
闻弱衣与傅守青对视了一眼,相及要去探究一番,可还未有什么动作,便听见有一处传来声音。
无奈,两人寻了个拐角隐藏了身形。
修炼者耳目清明,对于“听墙角”自是不在话下。
“啊……怎么办,怎么办?她又来了,又来了。”一人恐惧地蹲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膝盖处,声音颤抖,十分不安,想来是太害怕了。
他旁边的人似乎不耐烦,却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那人的头,如同安慰一只受惊吓的狗。
此法无用,那人还是惶恐不安:"大皇子,怎么办,怎么办啊?"那人忽然抓住大皇子的裤腿,痛哭流涕。
傅守青挑眉望向闻弱衣:大皇子?
闻弱衣没说话。两人仔细听。
“放开!”他们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想来就是那位大皇子了。
“做什么这样姿态?松手。”
那人没动,大皇子弯下腰,抚着他的头,五指一点一点收拢。他扯着那人头发,使那人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大皇子看他这副模样,“啧”了一声,说:“怕什么?要找你早便找了,还能留你到现在,不过是你自己吓自己罢了。”
大皇子扔开那人,他就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前方,感受不到疼痛。
大皇子有些不耐烦,踢了此人几脚,说:“起来!”
那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大皇子耐心耗尽,也不管他了,那人却忽然跪拜大皇子。
他磕了几个响头:“大皇子,求你救救我,只有您能救我了。”
大皇子叹了口气,像是心软了,道:“父皇已求助宗门弟子,不必担忧。”
那人又磕了几个头,不停道谢,大皇子没说什么,就眯着眼睛看他磕的头破血流。
不久,他满意了,才慢悠悠开口:“好了,走了。”
那人连忙爬起来擦干这些污秽物,然后低眉顺眼地跟在大皇子身后,大皇子背过身,自然没见着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那人也不知道大皇子心中如何想的。
闻弱衣和傅守青料到时机到了,也没什么可听的,于是转身自然往下走,丝毫没有偷听的自觉。
不过刚踏几步,大皇子就叫住了二人:“傅仙长,闻仙长。”
二人点头,傅守青:“大皇子好巧。”
“不巧,不巧。”大皇子意味深长道,两人十分坦然,对于大皇子这番话没有表示。
大皇子也不恼,只是问:“二位仙长,可查到什么线索?”
“唉,不瞒大皇子,收效甚微啊。”傅守青故作苦恼回应。
“如此,那本王先离开了。”
“慢走,不送。”
闻弱衣特意观察了跟在大皇子身后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面貌不似北梁人,应是外邦的,不过北梁近些年来因为西楼鱼龙混杂,有外邦人也不奇怪。
而且听声音还以为是个青年,倒是没想到。
待人走后,闻弱衣与傅守青一前一后下了楼,他问:“别告诉我这件事跟大皇子有关?”他那夸张的语气很显然猜到了,却还是要确认一番。
闻弱衣点头,说:“没想错,应是。”
“两件事都是?”
“或许。”
傅守青所问的事,其一便是那位小女孩儿坠楼的事,其二就是二人来北梁的目的,除灵。
“我天,这……”傅守青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闻弱衣不再言语,走到西楼门口,望了一眼前方后,踏步进入人群,她言:“先去一趟皇宫。”
“好。”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行,倏忽间,有个小乞丐撞到了闻弱衣,对她哈腰道歉,闻弱衣:“无事。”
她说完就走了,不料让人抓住她的手,看见她的脸,一时间恍了神,刹那间恢复了,他傻笑道:“姐姐,姐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此人似乎认错了人,不停祈求她原谅。
闻弱衣:“你认错人了。”
傅守青在一旁看乐呵,他见闻弱衣不认识这人,正打算拿东西将人打发了,那小乞丐就指着前方:“姐姐,那里有卖糖葫芦,你最喜欢吃了,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也没等人同意,就松开手向前跑去。
可前方却没有卖糖葫芦的小贩。
傅守青挠挠头:“这孩子……还挺高。”他不知道说什么,就蹦出了这几个字,只是觉得他可怜又可悲,精神错乱,孤苦一人,无人照顾。
“不过他腰后似乎有凸起,导致无法伸直,应该是曾被人打断过骨头。却未好好治疗,形成了如今的情况。”
闻弱衣看到这孩子神情有些异常,又听见傅守青的感叹,倒是有些好笑,此人自顾不暇,倒有时间关心别人。
不过,这世界总有这样的人。
傅守青看了闻弱衣一眼,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
两人往皇宫去了。
彼时他们刚刚所在的包厢内坐着一人,站着一人。
“殿下。”侍从递上手帕给一位披着华贵大氅的女子,里衣却是脏乱不堪,她仔仔细细擦着手指,说:“父皇那边办好了吗?”
侍从回应:“回殿下,办好了。”随即递上了一张黄符,又言:“这个被那老东西护的很紧,想必是亏心事做多了。”
女子被逗笑了,她端起一杯茶抿了口,说:“若是让父皇听到你这番话,又该闹了。”
“殿下恕罪。”侍从急忙跪下。
女子偏头看她,道:“本宫又没有怪你,起来说话。”
“是,殿下。”
“寻秋,你我主仆多年,本宫对你别无要求,只愿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女子开口,这话说的极为突兀。
寻秋跪拜:“殿下大恩,奴没齿难忘。”
女子叹了叹气,她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