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到腿软,阿离自觉丢脸,却也只能紧紧攥着他玄黑的衣袍,虚虚地埋进他的怀里。
“祁渊。”祁渊听见她的嗓音颤了颤,呼吸凌乱。
阿离:“我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他一路保护,更不懂他发狠的占有。
阿离蹙紧眉头,祁渊却用吻为她抚平。
“我也不懂,但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阿离,我喜欢你。”
她抬眸看他,想要努力地看清他。
他和梦里的人不一样,梦中人白衣胜雪,眼前人玄衣如墨。
幸好他们不一样。
“呵。”阿离没憋住笑,在他怀里浑身发着抖。
“疯子。”
她骂他,却也惹得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疯子!
阿离又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撒气。
山风一阵接连一阵,脸上残留的红晕被渐渐吹散。
祁渊顺着她的背,给予安抚,他盯着她的脸颊,时不时地回味方才,她不推他,只是咬,只是骂。
时间太久远了,导致他渐渐忘记,幸福是何滋味。
经此一役,阿离也忘却了害怕的感觉,只自顾自地逃避祁渊灼热的目光,她清了清嗓子,十分冷静地说道:“听那些见多识广的妖怪说,天界有鬼神,专向下界投放鬼怪,这些鬼怪个个面目狰狞丑陋,他们最喜欢附身在这些点了眼睛的纸人身上。”
阿离语气猛然加重,“你难道不知道纸人面上不能画脸吗?”
祁渊极为宠溺的笑着,趁阿离不注意时,将两人的姿势调整了一下,他将阿离的手握进掌心,牵着她,不容拒绝的,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去。
等阿离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只能任由他牵自己的手。
风停的时候,手掌上会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阿离有些不习惯,不过还好。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人突然停了步子,祁渊没拉动她,只好回头问一句,“怎么了……”
“小心身后!”阿离迅速扯上祁渊的手臂,将他猛然往后一拉。
说时迟那时快,祁渊倏然唤出神武,转腕往身后挥去,一个凶神恶煞的纸人就这样被切成两块,缕缕黑烟从剑痕上渗了出来,像山间重雾从高处一泄而下又像天边乌云压城过境。
满林子的纸人因这黑烟而蠢蠢欲动,愈来愈多的纸人从头顶上掉落,陈旧衣衫下的皮肤已经泛黄发黑,不到几秒,他们便驱使着自己那生硬的四肢从四面八方朝两人狂奔而来。
祁渊提剑挡在阿离身前,剑锋一转化作几道狂风,霎时间将一众纸人尽数腰斩。
阿离见缝插针地感叹,“这是个大阵,真不知山下那买茶水的大娘是怎么过去的。”
这些纸人似乎有几分智慧,一来一回便躲了祁渊的剑风,两只手张扬舞爪地直逼过来,像要取两人小命。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见祁渊腾空而起,闪身至那些面容可怖的纸人面前,挥剑时干净利落,直接将天空破出一个大洞来。
阿离催动妖力将围上来的纸人一概抡倒,脚尖轻盈一点,径直往天空上的大洞飞去,“我先走了,待会儿记得跟上。”说完,便向纸人堆里的祁渊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二人的分工逐渐明晰。祁渊早已习惯她热爱偷懒的性子。
夜风席卷如一位亲密的故人。
祁渊从纸人阵中脱身,健步往黑暗的深林里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远方一处小房子里露出的隐隐约约的火光。
祁渊不信邪,所以他不会觉得那点火光里是否有古怪之处,相反他刚与一只狡猾的狐狸分别,所以他会觉得那火光是狐狸升起来的,专门用来给他引路,如此说来,那小狐狸还不算没良心。
得知了这一点,年轻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只可惜周围无人,因而没了揣摩的乐趣。
他将长剑收回灵识,继续往前走去。
火光是从一座庙宇里亮起的,庙外立着两座石像,是兽像,却不知是何兽,只因这石像只有身子没有头,像是被雷电劈中所致,只见大小不一的石屑碎在地上,分离处依稀有些焦黑的痕迹。
祁渊推门而入,庙内正中摆放着一个约莫两米的石像,同样是没有头颅,碎片散在地上,到处都是,奇怪的是,屋内的石像脖颈处也是一团焦黑,显然,这里的头颅也是被雷电劈碎的。这寺庙曾被大火焚烧过,从地板连绵至头顶,布满了焦黑的痕迹。
祁渊游目四顾,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正在铺稻草的妖怪。
“等你这么久,还以为你过不来了呢。”听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往山上走,只有这一间破庙可供落脚,所以我便进来等你了。欸,稻草还没铺好。”阿离出声,拦下了正要坐下的祁渊。
“我累了。”
祁渊语气平平,但不知为何,阿离觉得他话里话外都有撒娇的意思在。
阿离皱了皱眉,继续打理她的稻草,“这地方大,你累了随便坐,千万别顾及我。”
祁渊呵呵两声,席地而坐。
火堆在一旁劈里啪啦地响着,阿离终于理好稻草,随即立马往上边舒服的滚了两圈。
躺舒服了之后,阿离却忽然坐起身来,祁渊坐在她的稻草边,阿离侧过身,靠在他的膝旁,“祁渊,你为何来这儿啊?真不是跟踪我?”
“是路过,不是跟踪。”
阿离听他认真的解释,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失落,她其实挺希望祁渊可以跟踪她的。
阿离:“我信你。”
闻言,祁渊不由一楞,随即看向她,笑了笑。
“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好像,他也是你们昆仑山的道士,很出名的。”
“谁?”
得了回应,阿离才期待的开口道:“季无尘,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