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伏伏,在灭顶的快|感中,程素朝没有力气,呼了口气,软了嗓音:“我累了,掌印大人让我歇一会儿。”
裴之彻揽着她的腰,靠过来,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些浑话:“累了?又不要娘娘出力气,会累的不应该是奴才么?等奴累死在娘娘身上,娘娘就可以把奴踹开了……”
“只不过啊,娘娘,这才刚刚开始呢,往后娘娘该怎么办啊。唔,那只能被奴这只疯狗抵在床上一口一口吃下去了吧……”他低头去舔她,牙尖磨着细腻的肌肤,仿佛能尝到一丝馨甜。
程素朝拾起最后一丝气力,去捂他的嘴,别再说了——
“闭嘴,你这只疯狗……”
他笑着埋头去蹭她,欣然接受,低低地道:“七个字。”
她喉咙发紧,一个字一个字地骂:“疯子……混账……”
“十一。”
程素朝听着,不敢再说话了,觉得他是认真的……真这样下去,怕是要到天亮。
她抿了抿唇,自己的唇也被他咬肿了些,真是只狗,比狗还要狗!
于是,她探起身去他耳畔低声细语告饶道:“裴之彻,求你了,我好困。掌印大人,今日高抬贵手行不行,呜……”
哭声倾泻,难得带上些撒娇的意味。
裴之彻低头瞧她,替她捻开鬓角被汗打湿的碎发,吻温柔地落在她的眼角,他该停下来的,毕竟唇都咬肿了。
可偏偏,月色正浓,没有一丝要歇息的架势。
人其实是清醒的,思绪触感比往常还要敏感,却仍旧无法自抑地沉溺下去。
他快要被火焚尽,只差一点,唯有放纵自己跌进柔软而温暖的水底才能稍稍舒坦、快慰那么一丝。
哪怕,这看似温柔的水在绞杀着他。
他将手抚上她的脖子,虎口抵着那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的震颤。
人就是不知餍足的怪物,刚刚尝到一点,便已然觉得干渴。
欲壑难填,无人能解,只有——
他吸了口气,掌上的力气加重,感受到两人身上蓬勃的欲念,一冷一热。
游荡在人间的孤魂若是找到了心仪之物,就该据为己有。
要不一起死吧。
如此一来,内心的渴求才会停歇,那些教人面目全非的情绪才能散去。
不必贪求爱,那种不值一提的东西,怎么能将人撕裂成两半?他不懂,也不必懂。
在废墟之下,爱毫无作用,他早就与人相隔,是世人眼中的恶鬼,是避之不及的妖魔,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她与自己同归于尽。
死,似乎要比爱来得触手可及。
他的手在收紧,程素朝无意识嘟囔了句,半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叫他轻点。
裴之彻忽地顿住,瞬间撤去手上的力道。他将人拽紧,轻啄她的面颊,不让她去睡,贴在唇角细声喃喃:“娘娘别哭啊——您能将奴用完的。”
可她那么怕黑,那么怕痛。
稍稍用点力,她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连咬一下都会哭。
地府那种地方,一丝光亮都没有,她怎么适应得了?
若这干渴的欲壑非要吞噬掉谁,那也该是他。
“朝朝。”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将她抱着,让她的双手搭在肩上,环住。
“说,我是谁。”他嗓音喑哑,牙尖咬在她的耳骨上,细细啃着。
程素朝有些昏昏沉沉,是真的困了,本来和他对峙吵那一下就紧绷着精神,放松下来只觉困倦十分,不明所以地嘀咕出声:“掌印大人。”
他不依不饶地贴着:“换一个。”
“裴、裴之彻?”
“朝朝好乖……”裴之彻满意地蹭了蹭她的鬓角,“奴的娘娘——”
和奴死在一处吧。
跳进这扑不灭的火里,永永远远也别想逃开。
他猛地低头含过她的耳垂,喉间溢出浊重的喘气音。
程素朝本安静地伏在他肩上假寐,却蓦然瞪大双眼。
两个人都该是烫的,偏生那黏腻的东西却有些凉,激得她不住地颤动,她登时慌了,吸着气想退开来,抖着声:“你、你别……裴之彻,会……”
在这种时候撒娇。
裴之彻垂眼瞧她,眼底暗沉的欲色未歇。经络中的血又滚烫起来,最开始的那种压迫感又出现了,尾椎上窜过一阵电流般的痒意。
“奴喝过药了,娘娘不准躲。”他低过身子安抚她,语气不容置否,眼尾泛红,看她又惊又怕的神情,笑了起来,半是玩笑道,“实在不行,娘娘与奴给小皇帝添个妹妹,也是不碍事的。”
药?
程素朝想到那个药瓶,自己曾在他屋子里看到过的。那时他说什么?不是伤药。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存了这种心思——
甚至方才是特意吃过,再走进来的。
她从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混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