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昕低下头。
“妹妹,过去的事情不要计较了。”丁妠正色说道,“你得为你的将来着想。论专一,逾明与梁怡并无什么,他老是回张宅办公,梁怡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得。至于周姬,那就更没的说,逾明都没和她说什么话。”
卫昕点头,然后喝着茶。
“母亲说,等你的父母到了平城,大家见个面。”丁妠喝着茶,“你放心,三书六礼我们一样不会少。妹妹,我是不会让你逊色梁怡。”
“多谢嫂子。”卫昕害羞道。
“云舒,这梁怡有差不多十个月,都住在建城。”丁妠说,“我们无须管她,你们成婚,关她什么事?自从她父亲去世,逾明没怎么理她,她们建城梁家,别人也摸出个实底来。逾明根本就没看上她。”
卫昕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大嫂,你调配的胭脂,我在敦州,那些贵族小姐个个喜欢得不得了。”卫昕说,“我每次执勤,路过胭脂铺,都没剩下几盒。”
“诶呀。”丁妠笑容灿烂,“何必和她们抢?我这次专门带了好些,作为你的新婚礼物。我听说你姐姐这几日就到平城了,她们家的绸缎那是一等一的好。”
“四姐非常喜欢你的胭脂。”卫昕说,“布料,你想要的款式,等四姐来了,你开口就行。”
“这太客气了。”丁妠说道。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卫昕笑容温柔。
申时。
“妹妹,我先回去了。”丁妠说道。
“留下来,一起用饭。”卫昕挽留道。
“不了。”丁妠说道,“改日再来拜访。”
卫昕送丁妠出府门。
亥时。
卫昕房间。
“大嫂今日来看你?”宇文泰问道。
“是。”卫昕点头,“她说,你和梁怡她们都没什么。”
“这事人尽皆知。”宇文泰说,“大婚之日起,除了初一,十五,我回国公府吃饭。有时会歇在客房,叫余白守夜,梁怡毫无办法。大多数我都在张宅办公休息。”
“那次血洗锦衣卫,我的确是生气害怕。”卫昕环抱着他,“我想起,为父亲收拾残骸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痛苦,僵硬。”
“对不起。”宇文泰吻着她的额头,“我不应该将你赶去敦州。但是我与梁怡的婚事不能告吹,一来建城梁家与织锦坊盘根错节,二来我需要瓦解梁家的势力。”
卫昕没有答话。
“他们要求我将你逐出金城,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宇文泰搂着她,“现在我倒是可以修理他们了。”
“梁家枯木朽株,生意差了很多。”卫昕说。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宇文泰眼神冰冷。
“好了,不说梁家。”宇文泰说,“后日,我差人将卞夫人,还有张年他们接过来,商量婚事。”
“嗯。”卫昕点头,“不用那么隆重,简单些就行。”
“我们上次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太过委屈你了。”宇文泰说,“该有的排面,梁家有的,张家也得有。”
卫昕低着头。
宇文泰抬起她的头,吻着额头。
两人重逢之后,一直兜着,还没有试过酣畅淋漓的爱恋。宇文泰翻过身,无比虔诚地吻着她,反复确定,反复亲吻。呼吸交错,卫昕拥住那惨谈的味道,丝线翻滚。卫昕逐渐意识朦胧,开始放松,热烈地回应他。
太近了。
卫昕闻着龙涎香的味道,浑身酥软,宇文泰不停地扣着她的手腕。
十一月十五日,巳时。
平泉庄园。
卞夫人与张佳,以及张年来到平泉庄园。
“见过父亲,母亲。”卫昕行礼如仪,“四姐。”
“傻孩子,在敦州逃了,为何不写信联系我,还有你姐姐?害得我和你姐姐担惊受怕。”卞夫人流着眼泪,“生死不明,差不多一年了。怎么都不写封信?”
“我以为小妹出事。戚代松逃不脱,我派人去找,敦州到处找不着。”张佳擦着眼泪,“后来,邵海说你大概是去了西凌。途中波折几次,想必妹妹肯定是用了化名。机缘巧合,终于得以见了妹妹。”
“我到处让人通缉,又害怕别人知晓我的身份。”卫昕解释道。
卫昕和卞夫人,还有张佳紧紧拥抱。
“好了。云舒安然无恙,喜事将近。”张年眉开眼笑,“苦尽甘来。”
“父亲,你还好吗?”卫昕笑着问道。
“好了大半。”张年说,“我与你四姐在司马府,一切都好。”
未时。
宇文府,正厅。
卫昕与张佳一行人来到宇文府。
“民女张依见过舒夫人,丁夫人。”卫昕行礼如仪。
“好孩子,起来吧。”舒琳说道。
舒琳认真打量着卫昕,卫昕是个美人,知书达理,说话逻辑清晰。
“夫人,这是我的父亲张年,母亲卞氏。”卫昕正色说道,“以及四姐张佳。”
舒琳笑着点点头。
“张县尉,卞夫人。”舒琳正色说道,“明日,我就让媒婆上门提亲,然后是问生辰八字,再去祖庙占卜。”
“是。”卞夫人点头,“这是必不可少的。”
三书六礼完毕,婚仪定于冬月十五。
冬月十五,戍时。
宇文泰来到平泉庄园,拿着大雁,进入庙门,然后与卫昕三揖三让之礼,登上庙堂,将大雁摆在地上并向卫昕行再拜礼。[3]
大雁表示双方爱情坚贞不渝。
卫昕下了轿,然后跨火盆。宇文泰与卫昕进入宇文府,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
两人进入洞房。
亲朋好友闹了一会洞房,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去。卫昕与宇文泰喝着合卺酒,酒中系红丝。
“云舒。”宇文泰用秤杆挑了卫昕的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