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谙。”卫昕说,“我们先去县衙一趟,见过戚县令,再去抓药。”
“是。”曾谙说。
两人骑着马飞驰而去。
开化县县衙。
丁衙役看见卫昕,开怀大笑:“县令。张县尉回来了。”
“见过张县尉。”丁衙役说,“你去哪了?全县衙的兄弟都在找你,五子十路有一滩血,可吓坏县令与张夫人了。”
“那血不是我的。”卫昕说,“是陈家公子的,他救了我。”
“丁哥,能不能给流光洗个澡?”卫昕问,“顺便喂些胡萝卜还有干草。改日请你喝酒。”
“这酒钱算你的。”丁衙役爽快说道。
“我请。”卫昕说,“当然是算我的。”
卫昕走进正厅。
戚代松眼里的卫昕,她的道袍的肩布上沾了点点血迹,她疲惫不堪,头发略为凌乱,鞋子污渍斑斑。
“张依,你孤身一人去五子十路,那里全是土匪流氓。”戚代松皱着眉头,“我们衙役都是成群结队的,你胆子真大!”
张佳捂着心口,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这只箭宇,名字上刻着“闻”。”卫昕放在案桌上,“我进入多杰的家,他们就盯上我了。”
“这陈理为我挡了一箭,血都是他的。”卫昕说,“我没事。”
“陈理情况如何?”戚代松问,“严重吗?”
“缺几味药。”卫昕说,“王不留行,溯瞿细叶,桑东南根白皮。”
“缺多少?”戚代松问,“若是需要的,这些草药在南疆不容易找,因为药店一般不会提供这些。”
“我有钱。”卫昕说,“买还不行吗?”
“云舒,这些药就不是给平民用的。”张佳补充道,“达官贵人,将军兵士才会用到的。”
“那还开什么药店?”卫昕正色道,“全部都是给达官贵人用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对吧?”
戚代松没有答话,耸拉着脑袋。
“你与宇文泰熟,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总不会不帮这忙吧?”卫昕说,“陈校应该知道这事?”
“这药容易,包在我身上。”戚代松笑了笑,然后收敛笑容,“云舒,陈校深不可测。这几日不要去碰闻家的事。陈公子的伤,可能需要你费心。”
“明庶,你要我讨好他们?”卫昕问道。
“我和戚县令想将你调离多杰这桩案子。”张佳说,“缓几日可好?”
“听你们的。”卫昕说,“我这几日闭门思过,要不要停我的腰牌?”
卫昕将腰牌递给戚代松。
“不必。”戚代松说,“你先休息几日吧。”
“是。”卫昕点头。
九月二十日,巳时。
陈庄,陈理房间。
尤医官昨日已经将王不留行调配完毕,为陈理涂抹伤口。
但是,陈理还是没有醒转的现象。
卫昕嘴里叼着茅草,然后拿着一根小茂草,游说在陈理的鼻尖。
“嘉志兄弟,快点醒来。”卫昕托着腮,“你醒了,我就可以去查案。”
陈理打了一个哈欠。
“啧。”卫昕撇着嘴,“醒了多久了?”
“一刻钟前。”陈理温柔说道。
“行了。”卫昕不以为然,“我回去了。守你两日,还你救命之恩。”
“别,我们说说话。”陈理拉着她的衣袖说。
“小公子,这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记的。”卫昕说,“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歇息,我先回我姐姐那。走了。”
卫昕走到门口,看见老伯,说:“小公子醒了,陪他说说话。”
金城,张宅。
书房。
“主子,陈小公子醒了。”季风说,“女郎回去佳宅歇息了。”
“嗯。”宇文泰看着邸报,“多杰的事情,让戚代松一定要严肃处理。这多杰身死,白玛失踪,总不能整日想着搪塞过去吧?”
宇文泰将邸报扔在桌面上。
“女郎去五十子路,这流氓跟着她,显然是寻仇的。”季风说,“闻家不把国公爷和您,放在眼里。”
“陈校知道陈理受伤了吗?”宇文泰问。
“知道。”季风说,“陈节度使带着一群人马,去往敦州,弄得闻辞的庄园鸡飞狗跳。那几个流氓,让陈校的人挑了手筋,脚筋。然后血崩而死。”
“梁怡什么时候入金城了?”宇文泰问,“派人接了吗?”
“已经派了,他们还在建城。”季风正色说道,“大概是在十月初一。”
“嗯。”宇文泰说。
敦州,佳宅。
客房。
卫昕洗漱完毕,倒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戍时。
佳宅,正厅。
卫昕穿戴整齐,一袭蕉叶色齐腰襦裙,衣袖偏窄,梳着垂髻,耳边别着白色圆形耳环。
“小妹。”张佳笑道,“吃点东西吧。”
张佳差厨房人弄了一些荷包饭,鱼肉混在饭中,再用荷叶包着。
“陈理没事吧?”张佳舀了一些米饭在卫昕碗中,“这是荷包饭。”
“好吃。”卫昕吃了些米饭,“他醒了,这陈校下手够快的,将闻辞的庄园端了。”
“陈理倒是安全。”张佳眼神担忧,“闻辞恐怕是对准你的,你接下来还是找个人护住你。”
“不怕。”卫昕用手帕擦拭嘴角,“这个白玛我一定要找到!她在那些坏人手中,孤苦无依。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