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味辛、性温,有毒。若是患者误食半夏,就会出现四肢麻痹、呼吸困难、痉挛窒息,然后会危及生命。
“两位太医在医治章德皇帝的时候,发现他的舌头肿胀。”绿雪说道,“这就是食用半夏的,中毒症状。”
“除了你,还有谁是煎药宫女?”宇文泰问。
“梅占和仙芽,还有我。”绿雪微微低头,“她们俩都被太后灭了口。”
“你可是愿意举证太后,就是窦欢毒杀先帝?”宇文泰问,“那你就是功臣了。”
“只要能为她们俩报仇,奴婢愿意让三位大人驱使,绝无二心。”绿雪跪倒在地,“我私藏了半夏,半夏就是从未央宫偷来的。”
绿雪将草药递给卫昕他们,卫昕观察片刻,半夏已经潮湿发霉了。
“恐怕很难。”卫昕说道,“这半夏窦欢应该会处理的。”
“不会。”绿雪说道,“奴婢曾经是窦欢的宫女。她有一个暗箱,里面全部是有毒的草药。她不相信别人,只肯要南疆运来的,这样可以不经过太医院的调查。”
“窦欢有恃无恐,一般宫里人不会搜她的宫。”卫昕眼神流转,“因为她是太后。”
“我且问你,窦欢和顾分,他们可是有情人?”卫昕问道。
“是。”绿雪说道,“章德皇帝病重时,他们常常私会。”
三人上了楼梯,邵海重新锁上门。
“绿雪在这,不是长久之计。”卫昕皱着眉头,“云川,你还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
“这里暂时是很安全的。”邵海骑上马,“我每隔几日,都会过来送食物。”
“雅西在御史台还安分吗?”邵海问道。
“云川,这不是锦衣卫的差事。”宇文泰眼神倨傲,“我用不着向你说明。”
“逾明。”卫昕宽慰说道。
“大将军,我奉劝你一句,窦家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邵海喝着酒,“现在他们想着让顾芙嫁给我父亲。”
“守丧期不是一年吗?”卫昕问道,“窦太后何必如此操之过急?”
“左右不是为了海州水军?”宇文泰问道。
“顾芙才十八岁,令尊好歹都将近五十了。”卫昕摇摇头,“将顾芙许配你还差不多......”
“等等。”卫昕恍然大悟,“窦欢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谁说不是呢。”邵海扬着马鞭,“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
邵海骑着马领先在前,卫昕和宇文泰紧随其后。
张宅,卫昕闺房。
卫昕梳洗完毕,躺在床上,看着帐帘。
宇文泰坐在她的旁边。
“窦欢与顾分毒害章德皇帝,现在还向对陛下下手。”卫昕说,“这章德皇帝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后来耽于玩乐,南疆的一半冤魂都是章德皇帝纵容所致。”宇文泰说,“提携安家,做出这种背德事情;让安家与窦家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他好制衡。”
“你娶梁怡,然后与我一起。”卫昕靠着他的胸膛,在胸怀上划着圈圈,“让梁家和张家斗一斗?”
“世道如此。”宇文泰坦然说道,“谁让我喜欢你?”
“谁稀罕你了?”卫昕躺在床上。
“皇帝的病情不太安稳。”宇文泰说道,“我现在让齐正强行给他洗胃灌药,喝着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的药汤。希望能为他续命一二。”
“现在朝局不稳。”卫昕说道,“楚王的孩子才五岁,他能懂什么?”
“只要过继给刘离,他就是太子。”宇文泰说,“宇文家族会全力相助。”
“雅西如何了?”卫昕问道,“是探子吗?”
“窦栾派去监视农奴的探子。”宇文泰说,“校事府查过他的身份了。”
“那就暂时不要动。”卫昕说道,“不要放,也不要审问。”
“邵令今日是去昭成观做女道士吗?”宇文泰突然想起。
“是的。”卫昕点点头,“怎么了?”
“这个昭成观不太平。”宇文泰说,“无缘无故地死了两名女子,都是自杀。她们是家人送过来,做女道士的。”
“难不成是和净影寺一个勾当?”卫昕说,“与南疆有关系的?”
“邵令岂不是有危险?”卫昕问道。
“先不要急。”宇文泰微微侧过头,“我总是感觉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窦栾入金城,杀良冒功的事情是你弄的,有人举报。”卫昕缕清思路,“窦栾回并州,邵令做女道士。”
“窦家!”宇文泰和卫昕异口同声。
“我明日去一趟校事府,让他们盯紧昭成观。”宇文泰眼神冰冷,“好戏才刚刚开始。”
昭成观,恒愿居室。
邵令躺在床上,老是睡得不太安稳。
她穿好衣服,准备推开门窗,突然看见一个鬼影闪过窗边。
魑魅魍魉!
她陡然收起双手。
魑魅魍魉貌似在推着一个,涂着脂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