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来嘛,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痛失的五百两银子,赵祁牙关咬紧,也是想是打趣折磨这两人一番的。
春花楼里有几个饮酒娘子与他倒也算熟识,赵祁笑眯了眼,打算借着买话本讨要经验的缘故,整一出好戏。
想到这里,赵祁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小生活在父亲和大哥的压迫下,这次十分难得的‘刁难’机会可谓百年难遇,赵祁望着赵琰紧拧的眉心笑了笑。
也不知小卓子此去传话传得如何了,若是按着时间来,只怕是他那未过门的大嫂嫂现在已经在路上罢。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春花楼门口,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先头那位公子身着闲适,整个人融在雪里,颇有种恃才放旷的闲人气质,姊茕站在门口,在瞥见赵祁身后的赵琰时,难得秀眉微挑。
若是她没记错,赵琰是从未来过此等地方。
且不说他并非急色醉酒之人,便是朝堂权臣这层身份也是不易于出现在这等烟花之地,她眼里波光流转,在触及赵祁眉梢扬起的算计与得意时。
忽地,心下了然。
看来这赫赫威名的镇国大将军是被自己的亲弟弟忽悠来的,只是...
姊茕脑海蜿蜒曲折想了许多由头,却愣是找不出一处赵琰心甘情愿被诱骗至此的理由,臆想止,两人已携着冷气立于她面前。
她弯唇娇笑,“哟,今日这吹得可是哪门子贵风罢。”
“倒是将这一贯未出现烟柳之地的将军也吹来了。”
话虽如此,姊茕还是十分有礼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其实也不怪她多想,饶是赵琰自己,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他竟会出现在此等地方。
赵祁显然是常来惯的,几个穿着轻盈的姑娘上前递酒盏,他皆是一一笑着饮下,姊茕没好气地白了眼,却也是对他这风流性子见怪不怪的。
相比赵祁在里面的如鱼得水,被姑娘们围着的赵琰就有些局促紧张了。
这些姑娘大多是被家中发卖或者流民,姊茕将她们收留在此,也算是给她们留了一处生的希望。
动荡年间,她们卖艺不卖身。
可常年混迹花柳场的姑娘们身上哪有儿什么简单可言,她们其中不少是想透过美貌或才华谋一份婚嫁姻缘,只是这地方偏壤,且不说达官显贵知不知晓,便是常来的熟客里。
也是有不少瞒着家中娘子出来偷吃的。
姑娘们见得多了,自然对于男女之事也就看淡了,可这并不能说她们心中是完全没有希冀的。
所以,在见到赵琰的气宇不凡时,便紧巴巴地凑上去了。
赵祁在见到哥哥这般窘迫时,没来由地笑出声,他长臂一揽,将身着云纱柳裙的雪儿圈入怀中。
“雪儿,想不想多赚些银子?”
雪儿是财迷惯的,听到有多的银钱可赚,白嫩的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这春花楼里不少男客都十分抠搜,饶是像赵二公子这般的土财神,她便是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仅此一个。
“二公子,可是要奴婢为您唱曲儿?”
赵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下巴朝自家大哥身上扬了扬。
“喏,瞧见没,他是我大哥,今日你若是能灌醉他,我便送袋小金瓜子给你。”
雪儿一听,眸色冒光,“二公子可莫要骗我,若是等会儿吃醉了你却不认账,我可是要闹的...”
赵祁抬手在雪儿翘挺的鼻梁上刮,“雪儿,你何时见过我说话不作数的!别怕,只要你将我大哥灌醉,我回头叫姊茕姐姐送你两缎香云纱如何?”
香云纱,那可是当今时下最流行的布缎了,听闻这缎子制成的衣裙色泽柔美,更是在阳光下有流光溢彩的模样,若是自己能得上两缎做成绣品拿去发卖。
至少这大半年的日子都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雪儿十分心动地朝赵祁眨眼点头,曲身从桌上的一众酒壶里拿了最是醉人的青栀饮。
别看春花楼表面是烟柳之地,实际上,却是不少姑娘发扬自身才能的地方。
比如这酿酒,比如这刺绣。
姊茕姐姐以樊楼的名头将她们制成的东西发卖,中间赚星点价钱,之于起价喊价,便都是由着她们自己做主。
这青栀酒,便是她的妹妹小碧月前些日子捣腾出的新玩意儿。
妹妹心疼她,所以总是将干花制饮,一来是盼着姐姐不要饮酒过度伤身,二来,也是想将自己的手艺制成独门秘方。
她极喜欢栀子花,于是妹妹今年夏日特意叫人搜罗许多栀子花朵,蒸煮烹干后,也是十分繁琐地静置了不少时日。
将军倒是运气极好,这青栀酒,原是她自己也没尝过几口的。
“将军远道而来,不如斟酌几口令妹特制的青栀酒尝尝。”
雪儿嗓音温婉青绵,赵琰凝着她浅淡的脸,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人。
赵祁和姊茕站在不远处,只见赵琰眸色轻缓,姊茕忍不住好奇道。
“赵祁,你将你哥带来这里,你未来的嫂嫂可是晓得?”
赵祁眯着眼朝姊茕脸上轻扫,声音也变得低沉缠绵道。
“姐姐,我可是好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