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出去,身侧的vip包房突然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男人。
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纤细,长相清秀,衣不蔽体,敞开的衬衫上印着几个鲜红的唇印,几道乌青的指痕隐匿在腰腹处。
男人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抖着双腿,扶着墙踉跄地挪向休息间。
包厢内传来一阵哄笑声。
“也太不经玩了,这才哪儿到哪儿,都怪黄总,把人给吓跑了。”
“这家店质量不行啊,不像花姐包的那个小明星,在剧组骑了几个月的马,有劲的嘞!”
“是姓于吗?”
沈颐眉头一动,好奇地向里看了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硕大无比的宝石戒指,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一闪一闪,让人挪不开眼睛。
视线上移,能看清屋内坐着几位女士,因为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具体年纪,但从声音来判断,大概岁数不小。
桌上摆着十几瓶各色各样的酒水,一个钢丝球孤零零地掉在地上,滚到沈颐的脚下。
他抬头,猝不及防和坐在最中间的女人对上了视线,陡然一惊,越看越眼熟。
黄富贵扯开嘴角,向后散漫一靠,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震惊的脸,用一种极其微妙且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圈。
屋内几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纷纷转头看向沈颐。
那些眼神冒犯中又带着审视,让人极为不适的揶揄感,随着视线在沈颐身上游走。
油腻,赤/裸,不怀好意,像是在打量他这件商品的性价比是否足够高。
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菜市场看一块品质尚好的猪肉。
这种眼神他没在女人身上见过,但在很多男人身上见过,放在互联网上,具体可以简化为某些评论区里几个自以为幽默的狗头。
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突然开口喊话:“喂,门口那个,别傻站着了,进来陪我们黄总喝酒。”
“我不是干这个的!”
沈颐眉头一皱,虽然情况相似,但他上次和王继盛见面都没现在这么不舒服。
因为王继盛不好那一口,只是在饭桌上灌了他不少酒,几句恭维的话一说,把人哄高兴了,也就松口将资源给了他。
可现在,他不确定自己进去后,是否还有命出来了。
见沈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话的那人骂了几句,不满道:“说你呢,是聋了还是哑了?装什么贞洁烈男,大半夜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想———”
“抱歉抱歉。”
还好傅司宴及时赶了过来,将沈颐护在了身后,赔笑道:“他是我朋友,不是店里的人,让各位美女误会了。”
有人嘟囔一句:“那他杵在门口看什么看,真是扫兴。”
傅司宴语气诚恳:“是小店管理不善,让各位美女不开心了。这样吧,今天的酒水免单,我再送几瓶红酒怎么样?”
“我们差你这点钱吗?找几个男模来,要胆子大点的,热情点的,壮一点的,别跟个鹌鹑似的哆哆嗦嗦,看着就晦气。”
“好嘞好嘞。”
傅司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示意工作人员赶紧给富婆们安排上,把沈颐带回了房间。
“谢谢。”
沈颐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傅司宴卸下笑容,疲惫道:“要不是为了钱,谁想给这帮老女人卖笑……你以后小心点吧,再别和她们碰上了。”
沈颐深以为然,才发现傅司宴手上拿着车钥匙,问道:“你这是要回家了?”
“对啊,我叔叔约我上午去打高尔夫,许声蕴知道了,非要跟着去。”
傅司宴苦笑,“我得赶紧回去眯一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拿上外套,甩了甩车钥匙,走之前再三嘱咐:“别再去那群人门口晃了啊,之前那个谁,李辰星就是跟了其中一个,结果不安分去招惹同组女演员,被富婆曝了出来,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压下去。”
“行了,别废话了。”
沈颐不耐烦地赶他出门,视线却不自觉往那个房间的方向飘去。
难怪李辰星出道时间比他短,却在短短几年内成了顶流,一直稳稳压他一头。
那如果他也……
不行,做人要有底线。
但……万一呢?
沈颐看着那间房,心跳如擂鼓,陡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