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转头,她就发现墨墨正扒拉着那只猫猫瓷哨,想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
宋明珠心猛地一颤,慌忙过去将墨墨抱起来,警告似的敲两下墨墨的脑袋以示惩戒。
而后,她走到外间将墨墨交给梅花,顺便叫人将箱子抬到书房。
有了这个箱子,书房总算是摆脱了闲置的命运。
宋明珠总是隔三差五地从箱子里拿些小玩意儿走,玩腻了就再拿回来换一批玩。
箱子虽不算是特别大,但里头装的除了那个装干花的小箱子以外都是些不基本占地方的东西,所以宋明珠一连玩了半个月都没能将里头的东西玩一遍,甚至可以说连一半都没有。
但宋明珠已经没心情再继续玩了,因为前日夜间,白韵颜忽然腹痛,第一次经历这事的宋明宽有些六神无主,将大夫叫来后就忙不迭地让院子里的丫鬟去请宁依棠。
好在宁依棠来得很快,进门口将碍事的宋明宽赶到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最终大夫得出结论,孩子快要出生了,最多还有半个月,这几天一定要小心。
短短半个时辰,宋明宽已经急得满头汗,在听大夫说完后才勉强松了口气,带着小厮一起将大夫送出去。
一旁的宋明珠提到喉咙口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靠在宁依棠肩膀上缓神。
回来后的宋明宽见到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也吓了一跳,之前他一直挂心着里头的白韵颜,压根没发现全家都被他吵醒了。
尤其是瞧见靠在宁依棠右臂上昏昏欲睡的宋明珠时,他的愧疚感达到顶峰。
“抱歉,吵醒大家了。”
事关白韵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场的长辈被吵醒自然不会有意见,所以宋明宽这话主要是对宋明昭,杜兰若和宋明珠说的。
宋明昭摆摆手,“大哥这时候就别说这些了,去里头看看大嫂吧。”
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放松后,宋明珠简直困得睁不开眼,也没力气说话,只跟着点了两下头。
后来她是怎么回的自己院子,宋明珠已经记不得了,左右跟游魂差不多。
不过,从今日开始,不管是宋明宽还是白韵颜,又或是宋明珠,都能稍微放心些了,因为白韵颜的母亲终于到了。
这日中午,宋家人正一如往常般的在正院里吃中饭。席间,宁依棠还跟宋朗商量着要不要再多请几个稳婆。
只是稳婆这么重要的位置,少请怕不安心,多请又怕不放心。
万一请来个心里头有别的算计的,那不就是害了白韵颜吗。
宁依棠正发着愁,外头忽然有人来报,“泠州白家来人了。”
宁依棠怔了片刻,连忙起身对外面道:“快请进来。”
宋明珠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而后跟着宁依棠一起漱口、饮茶,等候客人进门。
很快,一位身着天青色广袖长裙的夫人进了门,主位上的宁依棠起身相迎,“白夫人,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快请坐。”
宋明珠起身行礼,趁着没人注意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这位白夫人。
白韵颜的母亲也是白家人,不过是与嫡支已经出了五服的旁支。
白夫人瞧着比宁依棠大些,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通身的书卷气也让她有了另一种不同的韵味。
宋明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就是这多看的两眼,让白夫人注意到了她。
“这位就是明珠吧,颜颜每次给我们写信都会提起明珠,说她如何如何乖巧,如何如何漂亮,还说我只要见着就一定喜欢。原先我还当是为了让我过来诓我的,如今一瞧居然是真的。”
白夫人这一番话夸的宋明珠脸都红了,上前行礼问安后,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乖巧,这词用来夸她,宋明珠自己都心虚。
虽然她在长辈面前是挺乖巧的,但好像也仅限于在长辈面前。
白夫人此次前来主要就是为着白韵颜,所以众人也没有寒暄太久,略坐坐让白夫人喝了盏茶后就往宋明宽的院子里去。
为着不刺激白韵颜,宁依棠在见到白夫人的那一刻就差人去通知宋明宽了,想来这段时间里宋明宽应该已经安抚好白韵颜了。
刚一进院门,宁依棠和白夫人就瞧见了屋门口大着肚子的白韵颜和在一旁半搂着她的宋明宽。
“母亲!”
白韵颜一见着白夫人便红了眼眶,但又顾忌着怕自己真哭出来,宁依棠会觉得她没有将自己照顾好,所以又将眼泪憋回去,只是颤抖着的身子还是暴露了她的委屈。
白夫人心里头也不好受,自己养在身边的姑娘,心肝肉似的,远嫁到这京城里来,单单那一句带着哭腔的“母亲”就已经让白夫人心疼得要碎了。
三步并作两步,白夫人上前将自己的女儿搂在怀里。
一旁的宋明宽有些尴尬,他又不敢松开扶着白韵颜的手,只能无措地张望着别处,等两人稍稍平复了些后,忙道:“岳母,先让韵颜进去休息吧。”
白夫人心绪难平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宋明宽将白韵颜扶到床上后便离开了,顺便还将屋门带上,方便白韵颜和白夫人好好说说话。
宁依棠此时才带着宋明珠和杜兰若进去,“安顿好了?”
宋明宽点点头,“娘放心,岳母的一应事物都准备好了,方才我也已经叫小厮将我的东西放到了厢房,这段时间我先住在厢房。”
“好。”宁依棠又嘱咐了一句让宋明宽晚上的时候警醒些,有事立刻去叫她。
宋明宽也应了。
宁依棠这才放心,叫宋明珠和杜兰若先回去,她则留下来安置白夫人带来的丫鬟和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