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一天,宋明珠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树干,思考良久,撸起袖子就开始往上爬。
她的这一举动可把梅花和苹果吓得不轻,“小姐!你做什么!”
“爬树啊。”宋明珠说的无知无觉,仿佛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放心,这个地方我看过了,在花园第一道门以内,而且是最靠边缘的地方,这里通常没什么人来,所以不会有人看见的。”
这是有没有人看到的事吗!
梅花与苹果有些崩溃,被强行关了这些日子,她们家小姐好像快疯了。
好在,宋明珠的想法和她的能力不成正比。
自从她找到爬树的乐子之后,便日日往花园跑,第一日的时候,梅花还把这件事报给了宁依棠,可等到第二日宁依棠偷偷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家姑娘费尽全力,最高也不过只离地五公分,便摆摆手离开了。
这意思是,随她折腾吧。
梅花和苹果也只保持了两三日的心惊胆战,之后也麻木了,只像个提线木偶般在宋明珠爬树的时候用手护着。
就这样,宋明珠和那颗树一直较量到宋明昭大婚的前一夜。
她蹲在那棵树下,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树根部她用脚踢出的伤痕,“辛苦你了,也多谢你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还会爬树。”
宋明珠表情认真,而她身后的梅花和苹果看看那最高都不到十公分的伤痕,互相对视一眼,又无奈地垂下了头。
小姐开心就好。
婚宴当天,终于解了禁足的宋明珠彻底撒开了欢,一大早就跟在宋朗和宋明宽的屁股后面,一起去家门口的街上放炮,给周围的小孩子发喜糖,也给周围的流浪汉送了吃食。
可惜,后续的结亲仪式她不能跟着,只能在家里等大哥和二哥把杜小姐接过来。
闲下来的宋明珠有些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偏头问宁依棠,“阿娘,大哥二哥他们什么时候能把二嫂接回来啊。”
“还早呢。”宁依棠在最后确认一遍今日宴会上的座次,食单,以及二哥婚房里需要准备的一系列流程,“你大哥二哥过去,要先进门,进了府门还有院门,进了院门还有房门,而且,你二嫂还要拜别父母,最后才是敲锣打鼓地往这边来呢。”
“这么复杂啊。”宋明珠撇撇嘴,从桌上爬起来,“那我不等了。”
宁依棠头都不抬,问道:“又要去哪?”
“就在街里转转,看有没有漏发的小孩子,或者小乞丐。”
“去吧。”
宋明珠带着梅花和苹果往外走,刚出府门就见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在她家门口若隐若现。
“谢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而且,干嘛不进去?”
谢蕴被突然出现的宋明珠惊了一下,而后转为狂喜,拉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遍。
宋明珠被他转得人都要晕了,赶忙伸手打住,“停停停,怎么了?”
见她气色红润,声音透亮,谢蕴终于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宋明珠这才反应过来,她病好这段时间一直没与谢蕴联系,估计上次她忽然昏倒,把这人也吓得不轻。
“我的错,这几日被我阿娘禁足,没办法去找你,也忘了给你写封信。”
谢蕴摇摇头,又说了一遍,“你没事就好。”
宋明珠想起他方才的神色,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病好了,有些疑惑,“你不知我早就好了吗?”
“不知。”
“那你干嘛不来问我?”联想到自己,宋明珠恍然,“你是不是也被禁足了?”
“没有。”
“那你干嘛不来?”
“我,没脸来。”
经过宋明珠的一番盘问,才明白谢蕴是把她生病的事怪在自己身上了,有些无奈,“病了是因为我前日夜间着了凉,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蕴仍是愧疚不已,“可若是我没叫你出来,你好好待在家,就不会昏倒在外面了,起码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
“不是,我被送回去之后不也是舒舒服服躺着吗?”
宋明珠见谢蕴还是一脸,就是我的错的倔强样子,心里冒出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你都说是你的错了,那是不是得补偿我一下。”
谢蕴不觉有异,“好。”
宋明珠图穷匕见,“那把过年你要我亲手缝的香囊免了吧。”
谢蕴下意识地想答应,而后一怔,抬眸看向身边人亮晶晶的眸子,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逗她,便道:“不要。”
宋明珠脚尖一转,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你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