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她不敢让影子降低速度,更不敢让他停下,再几分钟过去,一股比之前所有时候都要强烈的威压从后面传来,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抬头望向那处的天空,黑压压的云层,风雪更重,仿佛为什么降临而兴奋的庆祝。
她默默催促身下的影子远离的更快一些。
若是被他追上,说不定……真的会死……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像是没了水的鱼,呼吸困难,心跳飙升,满脑子只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云层越来越厚,几乎要实质般压下来,风雪更大,随后在某一瞬间,突然停下,风雪消失,空气宁静。
兰伽从那处山洞走出,血红色爬满他的双眼,充斥了血腥和杀气,像个野兽的眸子。
暴君,这是他们给兰伽的称呼,在他们见识过兰伽狂暴后的状态,这个称呼完完全全属于了他。
银色长发暴长,他的周围空气沉浊,令人恐惧,杀气几乎凝滞。
兰伽,暴君,邪神-杀神。
走出几十米,他的身体微微凝滞,随后眼中仿佛倒映出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那是谁?满脑子只有杀意的杀神想不起来了,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只要跟随最原始的意志,杀尽一切,就可以了……
他再次坚定缓慢的走出数百步,随后,再次停下来,最后,他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最原始的意志叫嚣着,仿佛不满足,他不该有理智,不该退缩,只要一往直前的杀,可是此刻,他的身体违背了他的意志,停下,转身,远离那个方向……
随后堕落杀意的深渊。
任酒不知道影子抱着她走了多久,她身上早已经没了兰伽设置的暖意,人类的身体终是太弱,好在之前兰伽买了许多衣服,她比之前好上很多。
在一个黑夜,她抵达了城市的外围,城市戒严了,无信奉的她通过了严格的审查,被放了进去。
但是她没钱,身无分文的她,没有地方可去。
孤独和浓重的无助包裹着她,任酒吸了吸鼻子,找到一家看起来不是那么豪华严格的旅馆,被影子抱着轻松爬上三楼,在一处走廊的窗户处。
一秒钟后,窗户被打开,影子从里面推开窗户,把任酒抱了进来。
瞬间的暖意包裹着她,任酒捂着鼻子,发了一个喷嚏,好在附近没人,监控也被影子不小心碰歪没有被拍到。
最后的界限让她命令影子轻易进入爬到每一个房间的窗户,而不是直接进入房间内。
她找到一处空房间,然后偷偷潜入。
她设置了三个影子在不同位置示警,只要有人疑似要来到这个房间,她就立马离开。
房间的水电应该需要房卡才可以使用,不过没关系,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让她睡的地方而已。
她没有睡床,而是把自己的床拿了出来,换了衣服盖上被子,安心的休息。
不过她没能睡到自然醒,因为收拾房间的机器人往这里过来了,她被影子叫醒,匆忙把东西都装进玉佩,然后从窗户逃走。
机器人进来,没有发觉异样,即使昨天没有人人入住此房间,但是他们的程序还是让他们再次进来检查,简单打扫。
看,这次不就是又把疑似有灰尘的地板擦干净了吗。
任酒第一次干这么不道德的事,但是她之前世界的行事也不适合这个世界,任酒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为了生存一再的降低底线,但是现在,她顾不上那么多。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她抿了抿唇,找到一处公园的地方,找到一处无人的椅子,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来人,这才拿出饭盒,开始吃早餐。
然而刚吃两口,突然出现一个老大爷,似乎在晨跑,即使对方没注意到她,但她依然涨红脸低头,把饭盒收了起来。
等到对方走远,这才又拿出来。
然而不等她吃第三口,又来了一家三口,在散步。
任酒起身,低头离开了这里。
她以为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的脸皮应该厚一点了,不会那么社恐在意他人的目光,但实际上他人的目光还未放在她的身上,就已经尴尬的自己投降了。
她一时有些挫败,之后该怎么办呢,兰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神域会打开。
饭菜也没心情吃了,她摸着锁骨处的玉佩,精神力探索里面的东西,然后发现一个小小的类似通讯器。
任酒把它拿了出来,想起来当时洛川说过,这是通讯器必要时可以联系他,可是她一直没用过。
研究了几分钟,她把它放回了玉佩中,这里是神域,联系不上洛川。
一个小时后,她坐在原位,再次选择拿出通讯器,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那个唯一的按钮。
“滴-咚……”
“任酒,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带来异常的安心感。
任酒听到自己回答,“洛川,是我,我在……一处,公园?”
她的声音发紧,还带着疑惑。
几秒钟后,通讯器传来笑声,“嗯,公园,周围有人吗,去打个招呼吧任酒,问问他你所在的城市是什么名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