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一道尖锐刺耳的叫声响彻花园,贵女们个个惊慌失措,面无人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卞持盈看着那宫娥神色冰冷,手执匕首朝自己狠狠刺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暗卫没办法动手阻止。
突然从身侧挡来一人,立于身前,其身上带着清香,背影却坚定异常。
只听“噗嗤”一声,匕首入体。
暗卫悄无声息出现,一掌击退刺客,无数侍卫涌来,将刺客捉拿,不料刺客早服了毒,已经毒发身亡死去。
耳边嗡嗡作响,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卞持盈看了一眼园子里,见卞知盈正白着脸将宝淳紧紧护在怀中。
她收回目光,将龚娴揽入怀中。
刺客刺中了龚娴腰腹处,骇人的血迹蔓延开来,看上去十分可怖。
卞持盈冷静看着她痛苦的神情,看向朝玉:“去请太医令。”
覃嬷嬷协同贤妃安抚贵女情绪,卞持盈带着龚娴回了金銮殿,朝玉陪同。
迟月则是陪着卞知盈和宝淳。
龚娴伤势很重,流了很多血,幸好太医令来得及时,替她止住了血,包扎伤口后又开了药方。
龚家来人,卞持盈盯着龚娴母亲不停抹泪的模样出了神。
龚娴伤势重,不宜挪动,卞持盈便将她安置在昭阳殿。
当日深夜,龚娴起了高热,卞持盈没有听劝,坐在床边守至天明。
直至龚娴退热,她才一脸倦容离开,却又去往金銮殿处理政事。
覃明善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覃姑姑……”龚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虚弱地唤她。
覃明善立马回身走到床边,温和问道:“龚娘子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龚娴看着她,问:“殿下怎么样?刺客有抓到吗?”
“殿下好着呢。”覃明善拿过一把团扇,慢慢替她扇着风:“只是殿下昨夜守了你一夜,没合过眼,一早便又赶去金銮殿了。刺客么……死了,什么也查不出来,只能不了了之。”
倒是晏端说要杖毙几个侍卫,被卞持盈拦下了。
“拦朕做什么?”晏端有些不满:“那些酒囊饭袋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不如杀了算了!”
卞持盈翻看着手里的奏折,眼下一片黛色。闻此言,她眼都没抬:“陛下说这话有何用?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刺客费尽心思,谁又能拦得住。”
晏端一噎,他不赞同道:“此言差矣,朕……”
“陛下。”卞持盈打断他的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他,神色安静:“陛下怎么看待前户部侍郎黎慈?”
“朕……”晏端沉吟片刻,道:“黎慈么……看起来克己奉公、勤勤恳恳,没成想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是朕看走眼了。”
他不会忘记在春蒐上,黎慈对他的那番出言顶撞。
卞持盈收回目光,专心致志,没再说话。
黎慈是她的人,这事皇帝不知道,那荣屿青和太后知道吗?
这不重要了。
处理政事后,卞持盈回了昭阳殿。
龚娴脸色好了许多,只是伤势依旧严重。
见皇后一脸倦容,她作愧疚状:“是我劳累殿下了。”
卞持盈坐在榻边凳上,端起热茶:“若没你舍身相救,恐怕我早已成为刺客的刀下亡魂。”
茶水打湿了她的唇,她放下杯盏,看向龚娴:“稍有不慎,刀下亡魂便是你,你为何不惧?为何不怕?”
龚娴看着帐额上的绣花,莞尔却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我必须要这么做。”
她不打算细说,于是岔开话题:“刺客的来路可查清楚了?覃嬷嬷说什么也没查出来。”
卞持盈反问:“刺客是谁的人,我猜,你想的和我想的,别无二致,不是吗?”
龚娴抿了抿唇,才扬起笑来:“殿下聪慧过人,民女佩服。”
刺客无非是皇帝、太后、开国侯。但具体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龚娴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床边人。
“娴姐姐!”宝淳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她至榻前,先是不慌不忙地朝卞持盈行礼:“母后金安。”
然后才站到卞持盈身侧,倚在其身上,担忧地看着龚娴:“娴姐姐,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又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卞知盈慢慢进了屋来,她瞪着宝淳:“你跑那么快作甚?你娴姐姐又不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