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泽看着石头上熟睡的风离，手握成拳，当头一记，风离惊得坐起，眼角还带着泪水。

刚想发作的风离一看是白泽，势头一收，见他迈了步子，自己连忙跟上去。

“吾方才喊过你两次。”

风离还在擦泪，听他这么说，不禁感到惊讶，自己明明是一被喊就会醒的啊，怎么会叫不醒呢。

“不知前辈是如何唤我的？”

“诶，那个谁。”

“……”

空气陷入短暂的宁静。

“那个，前辈不是无所不知吗？”

正在行走的白泽听到这句话，稍稍停顿了会。

“吾活的久就事事都知吗？真不知道是谁造的遥。”

风离不敢与他辩解，点头称是。

他看着路边熟悉的景物，不理解白泽为什么要原路返回，直到他看见不远处呲着牙笑的长赢。

月光下，那排露出的牙齿闪闪发亮，配着微风，格外瘆人。

白泽倒是不惊，快步上前，经过长赢旁边时说道:“你果然来了。”

长赢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跟在他身后，这一站，便是与风离并排，好在他看不见自己。

长赢说话还是那副十分欠揍的调子。

“我降生时它便在了，一直被管着进不去，现下有勇士邀我同行，怎能拒绝？”

白泽没有搭理他，长赢见他没有搭话的念头十分配合地闭嘴了。

不一会，白泽停下了脚步，三人面前就是“无生”，还未涉足，它散发出的不祥之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白泽神色如常，长赢敛起笑容，皱紧双眉。

“我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望过‘无生’，这种压迫感，玄术老头是这么忍下来种东西的啊？”

听到这话，白泽摇摇头，说:“不，师父放生的位置要更靠前。”

长赢惊异。

“蛤？！更靠前？”

那他得多强啊，看来以后不能再捉弄他了。

白泽没有理他这句话。

“这条路我试过了，走不进去，我们绕开走水路。”停顿了会，他又补充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沿着水的流向往里走就行了。”

风离感受不到他们口中的“威压”，但是看着浓雾间若隐若现的枯枝，直觉这东西肯定不弱。

目光又转向身侧的长赢，此刻他笑容全无，星目微眯，看起来顺眼可靠了不少。

然而，帅不过三秒。

水不深，刚没脚踝。

刚下水时，三人均没有异常，就在他们顺着水流走进浓雾后，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可长赢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尖叫。

“这...这水比刚才冷了不少，而且刚刚好像有东西从我脚旁边滑过。”

风离虽然不受影响，但是他也觉得这水温不正常，外面的水虽凉，却令人舒适，可现在这水，冰冷刺骨，原地不动脚很容易僵住。

白泽听见长赢这么说，面上闪过难得的诧异，抬手一挥，长赢的身影散去，少年白泽也消失不见，站在风离面前的，变成了白泽本尊。

“天道插手了，看来这件事，天道不想让你知道。”

“天道？天道怎么会插手？”

风离不理解，天道是万物生存的法则，凌驾于万物之上，远超于帝君，自己不过是看一段回忆，天道怎么会插手。

白泽看着孩童皱在一块的眉目，冷声道。

“你若不信，便自行往前，一探便知。”

风离顺着水流看向浓雾深处，提起衣摆就往前走，走到他快精疲力尽时，仍未到尽头，这时，远处的浓雾间出现了一道身影，除了看得见身形轮廓外，还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对上眼时，风离才发现这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他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被定住了。

浓雾中的男人抬起右手，向下挥，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裂隙深处是滚滚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