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寺香火鼎盛,往日里人来人往,但今日似乎清净的很,月柒言放眼望去,诺大的凤鸣寺竟连一个香客也没有。
月家虽然当朝为官,可是月正亭的官职并没有高到家眷出行便要清场的地步,除非当日有皇亲贵胄的到来。
倘若真有皇室的成员到来,月家不该没有得到消息。
果不其然,柳氏停下脚步,余光扫过面色平静的月星秀,并不能看出来如何,为稳妥起见,她问道带路的小僧道:“惊云师傅,寺里今日有贵人?”
惊云双手合十点头答道:“今日小寺确有贵人来此。”
竟真有皇室在这,得到这个消息,一行人皆是吃惊,柳氏再看向月星秀时,她的脸上竟浮现了微粉。
皇室的人在此,她们不该能进来,如今却轻易的进入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难道——
寺院安静的几乎只剩下风吹落叶声,月柒言下意识的心慌,周边的一切恍惚了起来:
万一,是太子……若是他来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咬着唇,连头也不敢抬,可即便如此,依然觉得有火辣辣的视线投射在她的身上。
“惊云师傅可否告知来人大名,我们也好去跪拜。”柳氏得体的问道。
惊云为难道:“贵人不愿他人打扰。”
“既不愿他人打扰,为何小师傅不提前告知,我们又怎么能进来了?”柳氏有些恼怒:“小师傅如此,我等妇道人家岂非不懂礼数了?”
惊云似乎对此话早有准备,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贵人说,此次拜佛乃兴致所至,原非什么定数,但月家今日来我寺祈福乃是家中传统,所以月家小姐到来,可随意进出。”
“月家小姐 ?”月星秀以手掩唇,如此强调出来的话,那必然是刻意的,出言道:“那人,当真这样说?”
惊云回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月星秀激动道:“是太子吗?”
“月小姐,贵人吩咐,他的身份不便告知,请您见谅。”惊云的余光扫过低头不语的月柒言,见她浑身都散发着不自在的气息,便道:“诸位请随我来,主持已等候多时。”
随后,惊云师傅便不在言语,前行专心带路。
“是不是太子啊?”月梦如好奇的很,她拽着月星秀的胳膊,小嘴不停的问。
“我也不知道。”月星秀也是疑惑:“太子若来看我,不会这样遮掩。”
“那会是谁……”
两个人随着柳氏朝前走着,月柒言跟在最后,步子迈的慢极。
太子来看月星秀确实不必遮掩,而且他也从不遮掩,两个人婚期将至,又是一段佳话,再往后,便是人人都会羡慕的神仙眷侣。
寺中突然到来的贵人身份成谜,月家的女眷都猜测着,圣驾来此必然轰轰烈烈,太子并不需要遮掩,那会是谁呢?
月柒言的脑海中慕然想起路上遇见的那名带着面具的男子,他说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凤鸣寺,难道,难道小师傅口中的贵人是他?
不该是这样才对,皇室出行,必定排场浩大,前拥后簇,不会这样安安静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名男子到底是谁,他的突然出现又说明了什么,会带来什么,他是系统绑定的关联人物,月柒言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会牵扯她的,千丝万缕。
行至院中,月柒言感觉背后火热视线的触感愈加的强烈,她不自在的很,猛然回头,竟看到分别的大树旁,闪过一个黑影。
那是个高大的男子!
月柒言慌了神,她不敢叫人知道她私底下与其他男子有过接触,特别是同皇室沾了关系的,哪怕只是个侍卫小厮。
她已然被太子退婚,此时若还与皇室有联系,定然落人话柄。
她怕今日在山间的事情叫人泄露了出去,束发的蜀锦帕子竟如同火烧一般,叫她头皮发紧,她定了神,忙转身跟了上去。
待见过主持,月家在佛祖面前行了跪拜大礼,一套套繁琐的礼节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用了晚饭之后,月家女眷中,月梦如主动要求同柳氏同住,这才让月柒言能单独分了一间房,因为身份,没有侍女照顾,只好一个人关了门在房间里。
月柒言一个人坐在床边,桌上的油灯,绿豆大小的火光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下,照应出她玲珑的身形。
此刻的她休息了一会之后,虽头还有些热,却已不再是早上那般头昏脑胀,她细细思索这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马车夫绝不是偶然,那男子呢?难道也是柳氏安排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企图理清顺序,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以月梦如的心性,她怎么肯让给自己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