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是莺飞草长,柳絮纷飞的好时节,月柒言坐在屋内,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自被太子退婚之后,她的名声受损,加上母亲去世,没有了母家的庇佑,她已然失了父亲的宠爱,原来热闹的芙蓉院,现在早已门可罗雀。
“大小姐,出去走走吧。”
心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好叫外面的清风吹进来些,希冀能把屋内这些时日以来的压抑吹散些。
“咱们去禀报二夫人,去别府小姐那里喝茶作诗吧。”
月柒言低垂着眼帘:“自退婚之后,你可还见到有谁邀请过我,如今……”
月柒言的母亲林氏初嫁月府时,母家是极有权势的,即便身体孱弱,只生了一个女儿,却也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林家后来失势,可因为月柒言和太子的婚约,十八岁以前,月柒言在家里都是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
她从小便是极品的美人胚子,林氏更是从她小的时候,便将她当做未来太子妃的人选培养,琴棋书画,刺绣女工,打理家事,学习账册,一切本该是往最好的发展,她也毫不意外的会成为大梁的人生赢家。
这样的人生于月柒言来说,堪称完美,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那么她的穿书之旅便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然而,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到了这里才知道,不仅太子的心上人是她的三妹,而且她月柒言只是书中的一个女配。
被自己吐槽过,还是被所有人嫌弃的那种恶毒的炮灰。
为了改变悲惨命运,月柒言不仅宽以待下,更对自己那庶妹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可是,她却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事情发生的连月柒言自己也莫名其妙,那日大雪初停,她的三妹月星秀约她梅园赏雪,本该是姐妹间的趣事,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的因为太子起了争执,月星言不知怎的失足落入冰冷的池子,她还没来得及叫人,便有一大堆丫鬟嬷嬷突然一齐冒了出来,大喊:
“大小姐疯魔啦”
“大小姐杀人啦”。
那日也是巧了,太子竟也来了月府做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她推了月星秀,连太子也疾言厉色的指责她,月柒言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傻了,根本没人愿意听她的解释,她就被人死死的摁在雪地里跪着,直到她被退婚,母亲快不行了的消息传过来。
她发现即便她很努力的去对别人好,可她依旧是别口中那个品行不堪心机深重的毒妇。
也就是那次,满腔得热情都被冷水浇的透彻,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陡然被打击得只剩下踌躇,她从前的踌躇满志,一下子灭掉了火,半点子劲也提不上来,她甚至想着要不低眉顺眼算了,只要能过好后半生就行。
也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捡垃圾系统,系统告诉她,只要坚持捡垃圾致富,她就能顺利的活到大结局。
想到这,她轻呼了口气。
月柒言理了理衣摆,点了降唇,好叫她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迎面窗外的暖风,点点柳絮飘进,着实有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了。
她看着心竹面上的担忧,终究心生不忍:现如今这个芙蓉院只剩下她愿意跟着自己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随意出去走走便是。”
心竹听着大小姐终于愿意出门了,明明应该高兴的时候,可是自家的大小姐现如今连说话都软糯的让人怜爱。
大小姐不再像从前那般活泼可爱,言语间全是无力,心竹闭上眼睛,终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小姐心底善良,虽说性子是骄纵了些,却也从没做过坏事,如今被退婚,出个门还得填房同意,这什么世道啊。”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赶紧跟了上去,往密萝院走去。
密萝院内,二奶奶柳氏正懒洋洋的坐在贵妃榻上,虽说月柒言同太子的婚事黄了,可太子不日便要迎娶月家的三小姐为太子妃,她虽为填房,却也长了好大的脸,她的女儿日后婚嫁必然也是高官嫡妻,她的儿子有朝一日被召为驸马也未可知。
柳氏听闻她要出门,不免轻蔑道:“她也不过仗着林家的权势风光了几年,老爷又心疼她作威作福才到今日,现在连出门还不是得我来点头。”
说着,她的目光轻扫过三房施了粉黛的脸,面不改色道:“如今老爷不管她了,她倒也学着跟那些狐媚子一般,看人眼色伏低做小了,真是可怜啊。”
三房听了这话微微侧目,不甘示弱的补充道:“人家毕竟也是嫡出的大小姐,比不得咱们这些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