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以眉,像是要把她身上看出个窟窿。
陈以眉自顾自地做饭,沉浸式地享受做饭过程,达到忘我的状态。
“做个菜还开什么油烟机,你看这水浪费的,都流掉了......”
像是找到了陈以眉的错处,声音带着责备,眼神凶狠而阴森。
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贾洁俭的念叨,陈以眉没听见,继续内心哼着小曲,炒着菜。
贾洁俭看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影响到人,上前拉过人就把油烟机给关了,又顺便把水龙头的水给关了。
“不是说让你把洗菜水倒入泔桶里,你把泔桶扔了,你看这水浪费的。”
陈以眉已经习惯“婆婆”上手阻挠她,温温柔柔地把人往外推,顺手把厨房的门反锁了。
锁上之后继续把油烟机打开,水流打开。
牛肉需要去血水,她只开了很小的水流并不会造成大量浪费。
贾洁俭看被关在门外,心里更是气重重锤了几下门。
这个家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这新儿媳要骑在她头上了。
她得让之宣把这女人赶走,不能再让这女人迫害这个家。
想着拿起手机要给儿子打电话,手举了半天又放了下来。
走到阳台坐下,心里越想越气,心口像是有朵棉花堵着,竟流起了眼泪。
陈以眉炒好菜,做好饭,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客厅里灯没开,陈以眉去打开,就看到阳台默默抹泪的“婆婆”,心里直翻白眼。
这又是要演哪一出?
一天天不是武松打虎,就是黛玉落泪。
顺手拿起手机,对着手机一阵敲打:“你妈在家演苦情戏呢,要不你迟点回来?”
过了一会对面发来短信:“安抚我妈情绪,一千块钱。我晚点到家。”
“好嘞,陆总您忙。你不回来都没事,你妈交给我。”附上一个拍胸脯的表情。
陈以眉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之宣说他航班晚点了,不回来吃饭。”
阳台里的贾洁俭擦了擦眼泪,故作没事发生说道:“知道了。”
起身走到桌子边,把桌子上土豆牛腩和清蒸桂鱼端走,只留了个清炒时蔬。
看着饭菜有些少,又去阳台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泡菜摊子,夹了些咸菜。
陈以眉看着那咸菜上附着的黑绿色霉斑,额头青筋直跳,脑壳阵阵发疼。
打扫了一天,居然给漏下了阳台的洗漱用品区。
“这酱菜发霉了,不能吃......”
话还没说完,大门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名义上公公陆建修回来了。
他刚走进屋子看了一眼,以为自己走错了,又撤回去重新看了眼门牌。
“我没走错家吧?”
陈以眉连忙出声说道:“没走错。就是我们家。”
说着上前把新买的拖鞋放在门口,交代公公换鞋子。
陆建修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没有补丁却洗得发白,一双黑色的军工鞋,上面隐约有密密麻麻的修补针脚,手里夹着一个老式的公文包。
他一边放下手里的公文包,一边不停地打量房屋内。
出去上班一天,家里怎么突然大变样?
“爸,看着还不错吧?我今天闲着无聊就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家里看着亮堂多了。”
陆建修又仔细打量了屋子里,是整洁漂亮了不少,家里难得显得亮堂不少。
他正要点头,就看到贾洁俭黑沉着脸。
聪明如他,很快就想到老婆生气的原因,板着脸道:
“闲得慌就出去找个班上。把家里弄得西不西、洋不洋像什么话。”
没有得到公公的支持,陈以眉只能摸了摸鼻子。
明明自己很满意,还非得呛她一句。
辩解道:“我天天有事做。”
“整天在家就是做做饭,洗洗碗的,有什么事业做?”
贾洁俭得到丈夫的支持,脸上的神色好了不少,对着丈夫说道:“之宣飞机晚点了,我们先吃饭吧。”
陆建修洗了手,坐到桌子上看到一盘青菜和简单的咸菜,有些后悔。
要知道他就在食堂吃完饭回来了。
陈以眉转身去了厨房,把婆婆刚刚端走的土豆烧牛腩和清蒸桂鱼端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贾洁俭立马制止道:“之宣不回来吃,这肉和鱼都没人吃,你拿过来干嘛?”
“怎么没人吃?我和爸还要吃。”说着端起那盘咸菜,打算把它倒进垃圾桶里。
“哎,把碗放下。你不吃咸菜就别夹。我和你爸还要吃呢?”
贾洁俭从陈以眉手里夺过咸菜,放到了自己面前,端起桌子上的粥就开始吃了起来。
“那咸菜上面都发霉斑了,吃了会生病的。”
不是好心,完全就是担心吃出个好歹扣她薪资。
“上面发霉已经被我弄掉了。这些没坏能吃。你要惜命就别吃,反正吃不死人。”
陈以眉无语至极。
她把牛肉和鱼往公公面前推,顺便夹了一块牛肉,放入陆建修的碗里。
“爸,你上了一天课了。吃块牛肉补补身子。”
陆建修看着碗里的肉,正要伸筷子去夹。
“你爸他不喜欢吃牛肉。”贾洁俭夹了块咸菜放进丈夫的碗里,眼睛盯着他说道。
仿佛丈夫要是吃下那块肉,她就能把人生吞活剥一样。
“爸,我知道你喜欢吃的。你想吃就吃。”陈以眉也不甘示弱,微笑地看向公公。
陆建修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看碗里的肉。
纠结半晌最终开口道:“晚上吃牛肉容易消化不良。我就吃点清粥小菜就行。”
说着夹起贾洁俭放进来的咸菜,就着粥就吃了下去。
贾洁俭看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像是扳回了一局,得意地看着儿媳。
陈以眉:你搁这搞雌竞呢?
要不是陆老板今晚回来要检验她工作成果,她才懒得献这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