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在这?
太上长老耶,听起来就很牛掰的样子。
是不是发现他是大魔尊本尊,故意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是学神,才不要当兔!
白悠盏越想越糟糕,一不留神,脚下绊了块碎砖,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药碗也飞出去,摔得粉碎。
温轻寒重重松了口气,起身去扶,与忘虚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说了句:“多谢。”
忘虚这下是真的把两只眼珠子都瞪掉了。
瞧瞧,他听见了什么。
仙尊竟然对他道谢!
还是多谢!
他宁愿相信眼前这个黑衣服丑八怪是魔尊白悠盏,都不敢相信仙尊对他说的两个字是“多谢”!
他们仙尊的口味什么时候……
忘虚是人精,知道这时候该走了。
他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悄默默观察。
在仙尊的光环衬托下,也没那么难看了。
给他们仙尊送药,亲亲热热唤仙尊“大郎”,还收获一个说出去羡慕死无数人的仙尊搀扶。
看,仙尊甚至弯下尊贵腰,给他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肯定不是难看。
明明是他忘虚的眼睛有问题!
等忘虚离开,白悠盏才松了口气。
肯定是没认出他,不然第一句话就是“魔头拿命来”!
只是可惜他的药啊。
他失落的神情全落在温轻寒眼里。
温轻寒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不见,原来是去熬药了。”
白悠盏把他往屋内推:“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躺下。对了我去厨房熬药的时候,偷听到了点消息,我跟你说,你别生气。”
他拍了拍温轻寒的手,笨拙地安慰。
其实也不过是是梁氏被罚跪祠堂,而温意被罚在院内禁足。
这也能算惩罚?
温轻寒并不意外,温传光还是不舍得罚温意的,天下第一宗进不了,不是还能参加青云之邀,有机会去拜入上九宗么?最不济拜入小门小派,温家也算出了一个修仙之人。
更何况被忘虚长老当场看上的熏竹,是温家人,也算是温家的荣耀。
亲生儿子落选,仆人被看上,虽然也很丢脸,但温传光毫不介意。
再说了,温府可是接待过天下第一宗太上长老的府邸!
温轻寒想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就在这时,身形富态、身穿华服的管家走到门口,他抬起脚尖,原本是准备大摇大摆地直接闯入院内,然而却像是怕踩到什么肮脏的东西,愣是生生收回了脚。
他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大少爷,老爷有请!快随我去见老爷吧!”
这时候找温轻寒能有什么好事。
“起来那么久,你肯定很累了。”白悠盏轻声说完,还不由分说把温轻寒按回床上,“好好休息。”
温轻寒看着给他盖被子的白悠盏,忍不住戏谑他:“做儿子的,父亲传唤,怎么能不去?”
“看我的。”
天寒地冻,院内没有地龙,窗户一直紧闭。
白悠盏站在窗前,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那阵仗,差点把肺咳出来。
然后对管家喊:“大少爷重病!实在是下不了床啊。”
管家只得在原地焦急得转圈,然而还是走了。
连进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全温府上下,都在怕这位大少爷的病气,避之不及。
白悠盏一屁股坐在床边:“没关系,他要是还来请你,我就继续装,反正没人敢进来。”
温传光见不到温轻寒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抬也要把温轻寒抬过去。
只是没想到,却是温传光亲自来了。
他带着管家和几个小厮,全都是一身华服,尤其是温传光,白玉冠,宝石镶嵌的腰带,恨不得把家底都穿戴在身上。
一行人站在院子里的时候,衬得温家大少爷萧条冷寂的院落,愈发破败不堪。
这下温轻寒也休息不下去了,只能起身迎接。
他身形单薄,哪怕披着披风,也摇摇欲坠。
白悠盏心疼死了。
温传光意开口却没有找茬,反而有些和颜悦色:“你母亲擅动属于你的嫁妆,这件事我已经叫人调查清楚了,放心吧,属于你的东西都是你的,只有你能动。”
说着抬手示意小厮递上一份清单。
温轻寒冷着脸道:“我母亲只有一位,正在享受香火供奉。”
温传光慈父的脸色差点因为这一句话破防,然而不愧是老狐狸,还是稳住了:“你不忘你亲生母亲,是个孝顺的孩子,这是好事。”
温轻寒不跟他玩这一套,犀利道:“你打扰我清净,究竟想说什么?”
温传光:“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想想温家的荣耀,到底还是忍住了。
“是这样的,你那个小厮熏竹啊,你也知道是卖进温家的官奴,得为温家卖命。”
这事在修真界都不算罕见,就是因为这一纸卖身契,就算飞升,也会被主家约束。
温传光自然明白,但他想要和熏竹搞好关系,免得到时候太难看。
他道:“说得不好听点,温家让他死他就死,温家让他活他就活,他想拜入天下第一宗就要参加青云之邀,温家发话不许他参加,你看他能参加吗?不过你父亲我也不是这种人,日后熏竹进天下第一宗,温家也跟着光荣。”
但熏竹柴米不进油盐不吃,张口闭口只听大少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