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瞧不上元昭,只死记着他的坏。
从善配不上恋笙,元彻也这般想,老师学生所见略同。
元昭不入立中的眼,昨日吵闹历历在目,元正让心有不甘,也只能闭嘴认下……
元宝、喜雨心里偏袒元昭,全因自小的血缘情分,实则一个两个更欢喜恋笙……容暇更不必说,从来只偏向恋笙。
有人睁着眼明事理,就有人闭着眼偏袒自家人。
自家儿子不如他亲丈人的意,这可把江照雪气得够呛,论情论理,楚家母女出尔反尔,做出那等子背信弃义的丑事,他们元家,还得替他们楚家周全遮掩,不能声张。
到哪儿再去找他们这样的人家?
恋笙,就该是他们元家的媳妇。
就算是楚家赔给他们元家的,玉颜赔给元昭的。
学政哭够了,仍要带恋笙走,“好孩子,你听叔父的话,天下多得是男人,不差这一个,叔父学生遍地,千个百个,挑便要挑最好的给你,这竖子绝非善类,早晚会害了你!”
恋笙摇着头,躲进亲娘怀里。
罗攸娘很满意元昭,女儿又喜欢,从前那个人为了读经书,竟不要她的女儿,不管怎么书,罗攸娘最恨的就是读书人。
这会子,当娘的不得不说一句真心实意,“最会读书的人,最薄情寡义!”
亲家夫人的话,极有道理。
这话,让容暇想起了她那个中了举的混账表哥,不是最会读书的,却是最薄情寡义的那一个,亲家夫人高见,容暇只在心里点头。
喜雨也想起了大哥元明,大哥是最会读书的人,当然,也是最薄情的。
二奶奶一惯没心眼儿,她暗里想,头也跟着动,忙里抽身,二爷元彻囫囵瞧了她一眼,眼不细致,心却不放过,他低声问道:“你何故点头?可是,又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人?”
二奶奶一听心口一阵虚,连忙摇头隐没了身子。
楚大人面前,元家人不敢出声,不敢替元昭说项辩驳。
学政不动容,他大哥楚立尔亦不好张口,能说得上话的唯有恋笙的娘亲,“大人学生遍地,确实不假,可这世上究竟有几个好男人?实在是少得可怜,若真论起来,我瞧大人也未必算得上一个好字!”
学政是个好官不假,可玉颜的娘,恋笙的亲娘,都是怎么死的?
好男人,楚大人当真算不上。
女儿伏在母亲怀里垂泪,话说到此,学政依旧心思不死,他不管旁人,只与小女儿说话,“你你你……好孩子,你怎的忤逆长辈?这般不听话呀?你伤叔父的心啊!”
拿孝道逼迫女儿,纵是学问再高的考官学官,一遇儿女事,照样不讲道理。
丈人发难,女婿接招。
元昭拖着病腿,跪地磕头,一刻不停,“恋笙并非忤逆不孝,都是小婿的错,与她不相干,小婿从前确实荒唐,而今全都改了,还请大人,容下小婿。”
欢喜园的四少爷折了双膝,他不停磕头,自然不是真心磕给学政的。
这是专门磕给恋笙瞧得,果然,他一受委屈,恋笙再也瞧不下,她晓得元昭心思,可就是不忍心,恋笙立即脱离娘亲怀抱,扶起元昭,“起来,不许再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