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里头藏着满满的爱意,外头包着刺人的试探。
终究是元昭先一步忍不住,他双目低垂着,“你不开口,究竟是何意?”
四爷问话,不哭不闹,恋笙听了并不十分意满,于是乎,侧目略看了元昭一眼,“你是爷们,纳妾总是给爷们娶的,你为何不拿主意?”
恋笙反问,亦是不哭不闹,她的语声甚至有些平淡,听不出话中情绪,恋笙不拒纳妾一事,元昭偏要僵持着,“你是奶奶,院子里的女人,都归少奶奶管,许不许人进门,总是你说了算!”
拉拉扯扯扭扭捏捏,互相试探爱恋着对方,一身的心眼儿全用在对方身上,磨磨蹭蹭的,很不像话。
东看西看,半天说不出个主意,江照雪急着问了四房夫妻一句,“究竟成不成?”
只听他二人异口同声说了一句。
“不成!”
“不成!”
异口同心,四目相对,眉眼含情,两个字传了心意,一左一右少不了欢喜。
江照雪被二人的气势,吓退了半步,她心里是想让玉真嫁去四房,好受受折磨的,她这些话又不敢言,她若再说,四房这两个邪物,必然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各房各院,没一个愿意接纳玉真。
表姑娘要嫁元家少爷一事哑了火,暂且被搁置了,玉真可不管这些,她一日当不了欢喜园的女主子,她就日日不得安生,寻死觅活是日常事,日夜啼哭更是家常便饭。
玉真折磨着元家三个长辈,三个长辈转身就去折磨三个儿子……
在这天朗气清的晴日里,三兄弟为着玉真一事,齐聚中院宿眠亭。
秦玉真,她是铁了心要嫁进欢喜园。
元彻为人精明能干,却不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并非被拿住了,只是不想对自家表妹使手段。
元宝素来是个不做事的,不必提。
元昭从前最是心狠手辣,玉真这般的,千个都不够他杀。
只……玉颜的死,玉颜的魂,玉真很像玉颜,生是狠毒贪婪人,死是阴魂不散鬼。
元昭只怕半点不好,又报到恋笙身上,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束住手脚。
秦玉真,打死了容易,打发了不容易。
三方卯着劲,同一个念头,都不要秦玉真。
三爷先一步表态,“人是老二带回的,自然是要二爷娶……”
四爷附议,二爷不服气,指着老三说道:“咱们家的福气,都叫你一人享尽了,三弟与玉真妹妹自幼最是要好,这份福气本就该三弟受,还请三爷纳了她罢……”
二爷诉着心里话,四爷跟着颔首。
三个爷在亭子里,三个少奶奶也在。
容暇就在身后,大冬日,元宝平白吓出一身热汗,论事便论事,总提十多年前的事,老二好生歹毒,“胡说八道,污蔑,你这是污蔑!”
元宝大声叫喊,着急慌忙自证清白。
说着吵着,三兄弟竟动起手脚来。
论嘴毒,当属四爷嘴最毒,论手脚,还属四爷最有力气,故而,多是二爷合着三爷斗四爷。
兄弟三个自小吵到大打到大,江照雪从年轻劝到老,实在没有心力和力气了。
江照雪、喜雨上前拉扯,容暇一向谁也不偏帮,恋笙身子还未好全,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