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害怕和惶恐淹没了扶黎,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掉,仿佛要把从这段日子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惶恐害怕都发泄出来。
“凛,我害怕……”
“我想回家,父亲爸爸……”
“呜呜呜……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扶黎的呜咽声,在山洞里回荡着,大家听在心里也都很不是滋味。
凛并没有回应扶黎,只是轻轻地回抱住了扶黎,任由胸口的皮毛被打湿,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怀里的狐崽儿,直到扶黎哭累了睡过去,他也没有把扶黎挪开。
洞内又安静了许久——
之前默默当背景板的景转过来,青俊一张狐脸上故作轻松地打趣道:“你刚刚不该任由他一直哭的。”在极寒气温下哭也是项大消耗。
凛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来哄?”
景呼出口白气,感觉都要结冰了,他还有点心酸道:“哎,你没醒来之前,黎可是和我最好最黏着我的,结果你一醒天天围着你转,这小没良心的崽儿,看上你哪了?脸吗?”
凛嗤笑,“嫉妒?”
景原本想谈正事的,但看凛这个模样是真的不吐不快,“不是?小东西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你这一天天的装得跟什么似的我很想吐!”
凛不搭理他,“有屁就快放。”
景也是服了他,“行吧,不说笑了,凛,这破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就算咱们炼了油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
那份被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在景提到这个话题的瞬间,如泡沫一般被轻松戳破了。
良久——
“撑。”
凛闭了闭眼睛,“寒潮总有过去的一天。等能烧得都烧完,我们就去地下,我们还有食物不是吗?没有了火就捂在身上焐化了吃,撕碎了,磨碎了,一点一点地吃。”
景又问:“食物也吃完了呢?”
兽人们都竖起了耳朵。
凛抬眸和景对视,眼神中再没了在扶黎跟前的冷静自持,景仿佛又看到了数月前凛浑身浴血的模样,那股滔天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狠戾让景不寒而栗,他漫不经心道,“景,我们得活着,我们必须得活下去。”
景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
兽人们心头也是一痛,湿红了眼。
可显然“活”下去很难,老天像是想考验大家的决心似的,气温又下降了!原本点三个火堆勉强能撑,现在五个火堆都点起来了还是觉得冷,是那种无论裹多少兽皮垫子都没用冷到骨髓的冷,山洞俨然成了寒冰洞,兽人们压根不敢离开火堆一点。
这种时候。
扶黎连闹情绪的精力都没了。
当然也有他醒过神,觉得害羞丢脸的意思在里面。开始他担心被大家笑,结果等了好久,大家都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提都没提,让扶黎瞬间觉得兽世自有真情在!
可随着一天一天地过去。
每一分……
每一秒……
是煎熬,也是折磨,饥饿、寒冷,在这看不见亮光的地底深处就像吞噬人意志力的怪物,兽人们心理和生理都到了临界点。
只差一点……
而这“一点”很快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