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神色淡淡，对于方嘴里的正道二字没什么反应，只是上前一步抬起手来，指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笔画，随后两指并拢向下复又向上拉扯，就像是指尖夹着什么东西一样，随后一个浅色珠子便落在手中。

“给。”裴沐转过身，将珠子递给于方。

于方接过珠子：“这是？”

“这狐妖毕竟毕生的记忆，将你的血滴上去，就能看到了。不过你毕竟没有修炼过，一时之间承受不住那么多记忆，还是留待以后。”

不对劲。

于方半眯着眼睛，握着手里的珠子与裴沐对视：“要是真要留待以后，灵师大人也不会现在就把这珠子给我。”

灵师大人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闻言一笑，做足了无辜的模样：“怎么会呢，毕竟这东西是你真心想要，那妖孽又死活不说，我才想要帮你的。”

“你能帮我。”

“我怎么不知道？”

于方的语气愈发笃定：“你能帮我。”

“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要求。”

“于少爷，这歇了几年的脑子就是好使。”裴沐松松手，缠绕在指尖的长发滑落，“我也不要什么，只是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总得让我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吧。”

果然是为了这个。

于方一向奉行个人实力向来是以智力挂钩的，裴沐既然能得了这样一身本事，又有这样的地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个好糊弄的，之前人就愿意看他做戏，现在不愿意了，瞒着自然是无用的。

只是上次已经拿被东西控制而不能说出口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裴沐这次又问起，是有了新的怀疑？

“你……”于方偏着头，眼底有了怀疑：“你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

裴沐凝眸。

瞧着他的样子，于方便将上次的说辞又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却见裴沐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最后甚至指尖都在抖。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于方向后退一步，大胆道：“你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裴沐脸色不好，从于方手里抢过珠子便转身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偏过头来低声说了句：“跟上。”随后又快步往前。

于方的心脏跳个不停，强大如裴沐，只在原剧情中退场的时候时刻才有了些许狼狈，可如今却有未知的存在能够抹除他的记忆。

那样的存在又有多强大？

他跟在裴沐身后又上了那个电梯，密闭的空间内，眼瞧着裴沐双手结印，随后面前便出现一方半透明的小屏幕，上头正原原本本的演着那天二人说话的场景。

‘统，’于方咽了口口水，‘那阵法不会是他布的吧？’

【是的。】

于方对之羽的强大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样强大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只是重创了之羽。

“于方。”

于方正与系统对话，一时之间没分出心思来搭理裴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裴沐握着肩膀推在墙上了。

于方不明所以，指尖轻轻点着裴沐的胸口，严谨道：“电梯之内不要打闹啊，这墙也是禁止倚靠的。”

“给我……”

于方没听清：“给你什么？”

“血。”

裴沐抬起头，于方这才看见他眼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爆出了多少血丝，“请给我你的血。”

于方不懂，但于方听话，裴沐现在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那失去的记忆也可疑的很。

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狠心张嘴咬上了手指，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顺着指腹的弧度滑落却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一滴滴悬浮在空中，最后凝成了一副八卦图。

这一次亮出的光芒不是裴沐惯常的金光，而是一种诡异的红色光芒，瞧这边妖异万分，而那光芒正是从于方的血液中闪烁的。

红光倒映在于方眼里，他心中也觉诡异。

八卦图落入裴沐眉心，最后红光也消失不见，几个呼吸后，裴沐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于方担忧的目光。

“于方。”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此时裴沐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着的：“你背后的东西，让你对付之羽，是不是。”

“呃，算是。”

“好，我会帮你。”

瞧着他的样子逐渐平稳了下来，于方才问道：“那死狐狸怎么办？就那么放在那里不会给你惹麻烦？”

“这里还没人会找我的麻烦。”裴沐喘了口气，拨开额前的碎发：“接下来你要去哪？做什么？”

于方在脑子里扒拉着剧情，接下来还是秦时樾照顾于宁的剧情，只是这段秦时樾连出场都没有，那这段剧情自然就被删掉了，原剧情就是于宁受伤秦时樾照顾，于宁再受伤秦时樾再照顾的循环过程，中间夹杂着一部分谈情说爱剧情，但着墨不多，更多的还是升级打怪。

所以，在追查幕后大boss的同时，再赶在那二人之前收了那些作乱的妖怪，最起码可以更改2/3的剧情。

于方抬眸，缓缓道：

“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