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看一眼回过头的夏莹，对方点点头，“所以我们今天搭唐总的私人飞机去。”

自孙昭收了唐寒大礼，就没联系过对方了。一是因为她太忙，二是两个人又不是会闲聊的关系，她才不会主动找唐寒说话。现在两个人有的时间叙旧，孙昭倒是想起前阵子签合同的事，但又不想开口。明明平时困得要死，今天误机之后便不再贪睡，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硬是理都没理过唐寒。

南怡知道他们有事，觉得瞎开口不好，侧过脸去看夏莹，已经戴上耳机浅眠了，果断拉低帽檐装睡。

唐寒还记得那天自己让孙昭记得回信息，无奈孙昭真的把他丢到一旁。如果现在不逮着她，看她样子都打算一直对自己冷处理。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孙昭把身子正过来，还是避着唐寒，闷闷开口：“都忙到误机了，还回消息呢。”

“有空给外祖母、给我妈、给南仔发消息，就是没空理我呗。”

孙昭这个臭脾气，有空跟他爸妈汇报自己的情况，再忙也会跟他们解释，也会以姐姐的身份关怀王北南最近在干什么，就是对唐寒已读不回。

“她们是长辈，轮你，你敢不回曼姨消息？”说到这里孙昭不屑地笑了笑，“不过确实是没人管得住你。”

唐寒自知陈年旧事翻出来都是自己的错处，一时无言。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在尾座，双双把头转向窗外，车里的气氛一时糟糕无比。

孙昭撇撇嘴，下意识打开手机，发现有未读消息，打开微信，唐寒给她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有什么好气啊的。

孙昭：[翻白眼]。

唐寒：[赌气]。

孙昭：[无语]。

唐寒：【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孙昭狐疑地看看手机里的红包，再看看一旁神安气定的唐寒。

孙昭举起手机，指着屏幕：“干嘛啊？”

唐寒靠进座椅里，懒懒地开口：“无聊。”

孙昭点进红包，开出0.01元。

“你也真够无聊的。”孙昭把这0.01元打回去，“不仅无聊还很小气。”

唐寒气笑了，转向孙昭，“我小气，谁前阵子从我这里拿了好处不讲话，转头又说我小气了。”

“你就是小气，南仔说了，曼姨让你带他玩，你转头把他丢在公司，自己去花天酒地。”

“你就听他造谣，他要找钟拓喝酒我不带，转头就说我花天酒地，你能不能讲点理。”

南怡听着后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再看看身边仿佛无事发生的夏莹，默默掏出耳机隔绝身后的热闹。

孙昭和唐寒吵了一路，下车时候倒安静了，孙昭故意避着对方走，挤到夏莹旁边问：

“你知道来的人是唐寒吗？你认识他呀。”

夏莹点点头，“美总交代过了。”

拓跋的复姓难念，公司的人见到拓跋美美一律喊‘美总’。夏莹认识唐寒，其中关系不太好说，孙昭没有纠缠不休，她便省的解释。

两人在车上从“小气”吵到“懒散”，从“唐寒装模作样”吵到“孙昭没有礼貌”，下车前两人吵到孙昭大伯过生日两人都干了些什么。夏莹对着南怡欲言又止的眼神，果断打住。

“不要问，小心变成play的一部分。”

但是真的什么都不做，气氛又会变得很奇怪。

唐寒和孙昭隔着过道坐着，座位上看来两边分割成互不干扰的两个部分。唐寒静静地坐在沙发椅上看文件，似是在认真办公，仔细观察仍会发现pad屏幕画面从未变过，孙昭虽然在和南怡聊天，时不时也要瞥一眼偷看唐寒在干嘛。

“要是碰到他两同时出现，给他们提供相处的机会就好，反正管不管受伤的都会是其他人，搞不定唐寒孙昭就会去烦你，占着孙昭唐寒又会怪你。听我的，让他们两个锁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谨记美总的话，夏莹cue了下唐寒。

“小唐总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起搓麻怎么样？四个人刚好。”

是的，唐寒的私人飞机上是有麻将桌的。上飞机后唐寒带她们参观了一下，夏莹认为其他只是想跟孙昭显摆，这架私人飞机有间娱乐室，其中就有一台麻将桌。刚好他们一共四个人，孙昭又爱打麻将，用来消磨时间刚刚好。

孙昭倒不好奇唐寒的私人飞机，孙昭从小就频繁往返外婆所在的国度，早早就有妈妈留给她的私人飞机，唐寒还是和她吵架之后才决定自己买一台。

这架飞机是唐寒中学的时候购置的，娱乐室整合了他那些好朋友的兴趣爱好，不是孙昭的喜好，孙昭只是给两个同伴做陪同才说参观。就唐寒这些年的品味，孙昭才不会让自己有再踏上这里的第二次机会。

唐寒看孙昭突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她那些鄙夷心思，又想跟她吵，对上孙昭那些愤恨又变成怨恨，想马上烧掉这架机子，最好连孙昭那架也一起烧了，免得她又在那里傲视一切。

因为南怡不会打麻将，所以夏莹和孙昭教她花了点时间，四人坐上麻将桌，南怡就坐在孙昭和夏莹中间，孙昭另一边挨着唐寒，唐寒是她的上家。

孙昭忽然想到小时候。

曼姨喜欢打麻将，家里经常是她带着她和唐宵唐寒两兄弟一起打。她和唐寒实在太亲密了，只要在一个牌桌，两人总是很快摸到对方的牌路，知道对方缺的是什么牌，要打什么牌面。生气时宁可自己凑不成牌也不放炮给对方，腻歪的时候互相喂牌，反正他们两个人，谁赢都一样。

当然，输也一样。

孙昭有点弄不懂唐寒了。

她们不是在吵架么，他为什么一直在给自己喂牌。

虽然孙昭对于她们俩人仍然存在的默契耿耿于怀，可他们现在又不是一起那样好的关系了，前不久两个人还在吵架，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孙昭不接他的好意，唐寒这样喂牌，把机会都让给夏莹和南怡。

她沉默地凝视着自己的牌面，想不通唐寒为什么要帮她，想着想着，倒是习惯性地轻轻地把唐寒需要的牌推出去了。

“多谢。”唐寒粲然一笑，“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