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羡嗯了声,垂下眼眸,帮她把最后一只鞋子穿好。
“不早了,该上岸了。”他说。
“好啊,那我们回去吧。”
江朝朝的心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淡定,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话也变得密起来。
“惊鸿哥哥,你此前有给旁的女子穿鞋袜吗?”她好奇问道。
话落,一阵沉默。
晚风吹拂着荷叶,发出簌簌声响的同时,她听到他说:“没有。”
“那以后也不要有好吗?”她惯来喜欢得寸进尺。
褚羡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江朝朝也没在意,自顾碎碎念。
“我听皇舅说,七月初七,不仅是要册封我为郡主,更是我的及笄礼。”
“待及笄礼后,我就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还好皇舅跟我保证过,日后我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不用担心别人乱点鸳鸯谱。”
听到这儿,褚羡眼睫颤动,神色也变得晦暗,却始终沉默,安静划船。
……
“惊鸿哥哥,你有没有给我备下及笄礼啊?”
他吞下差点说出口的‘没有’二字,“你想要什么?”
其实是备了的——一匹小马驹,是踏月的后代。
他原本是想借马匹隐晦告诉她,他与她,就像踏月和小马驹,中间差着辈分。
可泛舟一行后,他又有点摇摆不定。
莫名的,江朝朝看着他此时的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孤身一人在雪中抚琴的画面。
孤寂,萧瑟,连琴声都带着几分冷素的杀意。
“琴。”
“我想学琴。”
褚羡:“好。”
江朝朝:“那我还要你教我。”
褚羡讶然,挑了下眉,“你如何知晓我会抚琴?”
江朝朝:“大概是在梦里听过。”
褚羡并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说:“我还要当值,宫廷里会抚琴的技人很多。”
听他这么说,江朝朝神色恹恹。
褚羡打量她一眼,话里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宽宏和宠溺。
“眼下,你的及笄礼将近,已来不及亲手斫一把,只能从我的藏品中选出一把给你。待你明年生辰,我亲自斫一把琴送你,如何?”
闻言,江朝朝瞬间眉飞色舞。
“当真?”
“当真。”
……
入夜,江朝朝沐浴完,正准备休息,涣珠端了盏驱寒的姜茶过来。
江朝朝正准备找借口躲掉,便听到涣珠说:“小姐,褚中郎特意交代,要我亲自看着你喝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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