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期末考考完了,在补课期间各个老师管得不是那么严,就连于丘华都很少在班级门口转悠。
现在每天第一节晚自习,莫尘都会拉上陵北去艺术楼琴房练琴。
他一个人是真的不敢。
莫尘已经把谱子练熟了,他又重新找了些以前的谱子,弹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有琴声陪伴的日子。
在琴声中他能抛下一切,还能掩盖门外的争吵。
莫尘在专注地弹琴,陵北就一直坐在他身侧,有时会写写题,但更多的时候就是在看着莫尘弹琴,一看就是很久。
距离晚会还有三天,两个人照常去艺术楼,路上莫尘还是被吓得靠着陵北走。
对于莫尘的触碰,陵北只是督了一眼,并没有抗拒。
可是这天,在练琴练到一半的时候,琴房的灯突然坏掉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钢琴声戛然而止,莫尘的手还顿在琴键上方,他后背是僵住的。
他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避开琴键放下手,害怕碰到发出声音。
窗帘挡住了月光和走廊上的灯光,门也关着,四周虽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基本上分辨不出什么。
“陵北?”莫尘的声音发颤,轻轻喊了一句。
他急切地扭头想找人,但是只能看见一些既模糊又凌乱的桌子凳子。
忽然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莫尘被吓地抖了抖,听见陵北的声音又猛然松了口气。
“我在这。”
莫尘这次主动拉住陵北的手臂,他站起身绕过琴凳,走到陵北身边。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莫尘心有余悸地说道。
陵北感觉到对方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说道:“灯坏了,现在就走吗?”
莫尘想也不想就说道:“快走快走。”
两人都没带手机,只好摸着黑往琴房门口挪。
莫尘几乎是抱着陵北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陵北打开琴房的门,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没让莫尘感觉好多少,于是他没松开陵北,反而在下楼时靠得更近。
陵北全程都走得很慢,偶尔还会回头看一眼。
直到走出艺术楼,莫尘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收回手,顺便还帮陵北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
总之这次差点给莫尘弄出心理阴影。
以至于第二天瞿闻书和初静喊他一起排练时他还有点后怕。
猴子和邹小莓也跟着来到艺术楼,邹小莓是为了看排练,猴子纯属是为了逃避晚自习过来凑个热闹。
但是令猴子感到惊讶的是,陵北也来了。
他凑到陵北身边,问道:“北哥你怎么也来了?”
陵北淡淡地回答了两个字:“看看。”
猴子奇怪地看了陵北好几眼,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也不安静,猴子上蹿下跳不消停,还差点被邹小莓追着打。
虽然有好几个人,但莫尘还是不自觉地走在陵北旁边。
后天就是晚会,艺术楼亮着灯的教室越来越多。
楼梯上的灯跟走廊上差不多,都比较暗,头顶还有两个灯泡一闪一闪的。
莫尘原本好好地走着,猴子突然在他耳边吼了一声,给莫尘吓得立马躲在陵北后面。
莫尘瞪圆了眼睛,越过陵北的肩膀看着猴子。
猴子也被莫尘吓了一跳:“哎呦我去,你咋反应这么大。”
莫尘紧紧抓着陵北,说道:“不是你吓我干什么?”
猴子表示也比较懵:“我哪晓得你胆子这么小。”
莫尘在陵北身后,拉着他往后退,对猴子说道:“我真怕这个,你别吓我。”
邹小莓一把揪住猴子的耳朵:“你别在这儿捣乱了,我们早点练完早点回去。”
“疼疼疼……草莓我错了……”猴子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迈着步子上楼,实际上是被邹小莓带着走。
猴子余光瞅了眼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的瞿闻书,心道真是损友也不知道来救他一下。
视线一转,他又正好瞧见陵北也在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北哥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冻住。
莫尘和陵北又落在最后边,前面几个人继续往上走,莫尘松开了抓着陵北肩膀的手。
可能是昨天真被吓着了,有点阴影挥散不去,所以他刚刚的反应比较大,下意识就躲在陵北身后。
说来奇怪,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但这次回过神之后就是觉得烫手。
他摸了摸鼻子,和陵北拉开距离,先一步跟在瞿闻书他们后面。
今天他们换了个大点儿的琴房,不过莫尘也不敢再去昨天那个了,万一灯没修好,又突然灭了怎么办。
猴子纯属来玩儿的,他这儿摸摸那儿看看,一会儿敲敲角落的架子鼓,一会儿又抢走瞿闻书的小提琴拉。
听着猴子拉得跟个锯木头似的,瞿闻书赶紧抢回来。
瞿闻书:“快点还给我,要是拉坏了你就死定了。”
猴子:“行行行,还你,这也不好听啊。”
瞿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