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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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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好了约定去医院复查,温不语却因为和家里人吵架没有去。

原因是父母说,那些病都是因为她胡思乱想才会有的。

近一个多月的治疗,温不语的状况确实好了许多。

不会再因为严重的情绪障碍导致胃酸返涌,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心悸胃绞而浑身难受。

但是她还是要吃药,安眠药。相比起治疗前,她的自残现象已经很少了。

“受委屈了,就告诉我。不要伤害自己。”

这是祈愿对她说过最多的话。

“小哭包,这么怎么爱哭?”

少年嘴上说着,手上帮她涂药膏的动作却没停下。

眉间的褶皱出卖了他的担忧,他替她抹药膏,动作很轻很柔,软滑的药膏被轻易推开,女孩低着头抿着唇。

“留疤就不好了。”

温不语一怔,轻轻攥着自己的指尖,将指甲陷进掌心扣出深痕。

听妈妈说,当初她刚出生,父亲一家人的脸特别黑。

他们对这个孩子不看好,自然对江敏梅的态度也不好。

母亲原本就是北山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上大学的时候跟父亲谈的恋爱。但由于未婚先孕,她的名声并不大好。

父亲一看就不是什么能扛事的人,外婆那边当然不同意。可她怎么劝,母亲也不听,远赴江夏为爱私奔,婚后的生活却一地鸡毛。

母亲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要不是为了你好”。

她对温不语的好,温不语也说不上来哪里好。

当初爸爸带她的时候,她在一旁玩,被爸爸无意推了一下,所以眉毛那里有一道很明显的长疤,治也治不好了。

母亲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就连她脸上的伤也不管不顾没有涂药。

“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

身边的祈愿自说自话,一边还不忘了嘴上“教育”她要勇敢一点,没心没肺一点,这样才不会受伤。

颇有点‘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洒脱感。

祈愿就是这样一个放浪形骸的人,但在温不语面前,他永远有着他最温柔的一面。

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一向都是祈愿说的话更多一些。

温不语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潜移默化被他带动着。慢慢活泼了起来。

祈愿也发现,从前不爱说话,把自己掩盖在不起眼小角落里的女孩,渐渐变得明媚。

她开始会去交朋友,和朋友谈天说地,偶尔说到搞笑的事情还会捂着脸偷笑,却因为羞涩不让他看见。

温不语笑起来很好看,明亮的水眸像是撞碎了漫天的星光,唇角弯起的弧度好甜好甜。

祈愿每次都不忍心移开视线。

“小月亮。”

他夸她,“你笑起来真好看。”

祈愿直来直去的性子,夸人也一向直白。

他也不懂什么天花乱坠的修饰,只知道她好看,这样明媚的她比以往更好看。

温不语一开始并不习惯于祈愿这样称呼她,每次都会小声喃喃道你不要这样叫我,心底却有点甜。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

祈愿知道温不语脸皮薄,所以只会在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叫她“小月亮”。

月亮这个词最温柔了,很称她。

温不语之前还细细盘问过他,在她还只是年级大群里平平无奇的一员时,祈愿到底是怎么精准找到【温月亮】就是她还加了她好友的。

少年肆意笑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因为他难得看见温不语这样崇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他用手背压住嘴角,一副等待表扬的傲娇样。

“你的名字,你初中时候画的获奖作品,你文字里说话的腔道......”想不知道都难。

“还有,那只小猫。”

祈愿提起了不不。

他曾经见过那只可怜的小猫咪,那时候它灰扑扑的,祈愿经过时,就曾见到温不语抱着它匆匆离去,好像很着急带小猫去看病。

那时候他赶着回家,也没多注意,结果过了几天,就在网上看见那个网友说“前两天带小猫去看医生了。”依旧是问有没有人愿意收养小猫。

那时候祈愿还在下面提议,没人收养不如送到宠物救济站。

【温月亮】:但是这边还没开,只有宠物店。

送到宠物店,温不语其实也想过,但是她抱着猫问了仅有的几家宠物店,他们都不收这种带病的来历不明的小猫。

家里人不同意温不语带回家,所以她只能偷偷把小猫养在外面。

她看着它的病慢慢好起来,看着它每次都在箱子里窜来窜去,她也会停下来。

不不就这样,一看见她就跑过来蹭她的脚,偶尔还会倒在她脚上,把腹部露出来,两只猫爪扑来扑去抓住她的腿,要她抱起来才算完。

不不和她很亲,而祈愿,也经常给它投喂猫粮。

渐渐地,小猫变成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养的一只小生命。

假期短暂。

但任寒霜不想浪费难得的休闲时光,在这个寒冬腊月的日子里,决定还是把温不语叫出来一起去玩。

放纵一把总要有的,所以她拉上了其他几个好友。

上次还在和邵成浩闹矛盾,他们已经冷战一个月了,自上次看完电影后,关系难得有所缓和。邵成浩虽然自己心情也闷闷的不好,但是还是答应了她

看任寒霜的情绪依旧低落,温不语便知道,因为腰伤不能参加艺考的事对霜霜的打击还是很大。

她嘴上说着没事,可是温不语明明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落寞和失意黯然汹涌。

她也知道,霜霜也曾偷偷因为这件事哭过许多次。

一个无比热爱舞蹈的人,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人生轨迹,永远不能再成为一名优秀舞者......

这个打击,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所以这次来见任寒霜前,温不语特意给她带了礼物。

鼓励的话说了许多,霜霜嘴上却一直说着“没关系的”,却流了很多泪。

她哭过许多次。每当午夜时分,铺天盖地的遗憾失落和像一堵厚重的墙一般压下来,沉重得让任寒霜无法承受。

任寒霜家里挂了她跳舞的奖杯:市青舞特等奖、省百花金奖、国青比赛等许许多多照片,都是她一路走来历经辛苦的见证。

但是一场意外,把她所有的青春梦想全部埋葬,沉沉没入无尽深渊。

温不语站在一张任寒霜获奖、和她妈妈站在一起笑颜如花的照片,愣住了。

她只顿了不到一会,便被任寒霜强言欢笑着推开了。

“走吧走吧,我们不看这些,去楼下好了,我妈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今天一定要让你们也试试!超级好吃!”

欢乐的假期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这让祈愿觉得明明昨天刚放假,怎么今天就开学了。

沉寂了几天的校园又开始变得热闹。

清晨天微亮,寒风刺骨抚过树梢,常绿的树叶被摇摇欲坠地带离了树梢,落在温不语的脚边。

她忽而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因为高三生的提前返校,江夏一中难得又有了些许青春昂扬的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温不语竟然觉得,就连道路两边的树也挺拔了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班主任王志刚经常说这句话,也经常和班里那些起早贪黑的同学说这句话。

温不语就是其中“体弱多病”的一员。

寒潮南下,江夏气温骤降得突然,她的病来得突然,在省一模考前又得了流行性病毒感冒。

考虑到传染问题,温不语主动提出休学在家。却在某个深夜因为体温急剧升高而被送到医院。

连打三天的吊针,温不语的烧是退了,但身体状况依旧不大好。母亲江敏梅一向都以她的学业为重,温不语正寻思着要怎么和她开口说学习的事......

记得小时候,那时候弟弟也还小。为了给弟弟拍满周岁的照片,父母专门买了一台相机,也拉着她拍过几张照。

弟弟调皮捣蛋,父母总喜欢把他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偶尔也会专门抬着相机在她面前,笑着让她比个耶。

温不语在那段时间,是极其快乐的,因为父母好像重新想起她了。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直到那次,温不语考试没考好,妈妈气冲冲地撞开了她的房间门,发现我在看相机里面的照片。她立马就生气了,冲过来夺

过相机就往地上摔。

温不语哭着说了一句“不要”,但相机却已被摔得七零八碎。

零件蹦出来弹到温不语的脚边,过去的回忆也一并被妈妈摔碎了。

再也,回不去了。

从那天起,温不语就知道,在妈妈眼里,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她至今都还记得,妈妈当时的气冲冲的神情。悲凉远比委屈来的猛烈。

温不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想起了。

但是这次的江敏梅却没像从前一样,她思索了许久,主动和女儿开口沟通。

“退了烧在家里待几天再去学校报到吧,你瞧你那脸色白的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我没给你饭吃……”

江敏梅走进她的房间,把收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衣柜里,嘴里倒是不饶人的念叨。

“你该躺就躺着吧。”

温不语床头还垒着几本书,江敏梅走之前眼神晃过,淡淡的补充:

“现在也不是你该用功的时候。”

温不语半靠在床头,高烧刚退,脸上还有一些薄红,显然余热未除。

考虑到女儿身子虚弱,江敏梅就算是想叨叨,看到她那张孱弱的样子,也还是不忍心。

“之前,是你爸爸的不对。”

她说,“你还是个孩子,他对你动手,也只是想要教育一下你......”

“妈妈已经说过你爸爸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但是......他毕竟是你爸爸。”

“你也别怪妈妈,做父母的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温不语鼻尖一酸,强忍颤动的嘴唇。

女孩紧紧咬着牙,她身上的旧伤血液拥堵,仿佛那些疼痛还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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