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七洗得舒心,陈窈却神色凝重地走到桌前,她将袖口里的药粉洒进杯中,她轻轻摇晃杯身,白色的粉末几乎一瞬溶于水中,看不出一点端倪。
要怪只怪他们八字相克,怨不得她无情!
夜色沉沉,浓重的雾气萦绕。
陈窈推开浴房的门,低敛着眉目走进,热气顿时将她包裹,脸颊两侧的红润宛如染上胭脂。
“相公?”她双唇轻启,“还热吗?我给你添些。”
说是加水,陈窈却没想要拿水瓢的意思。
裴照七诧异地转头看陈窈,她白衣长裙,乌黑的长发披于身后,水雾朦胧在她灵动的双目,似不同于往日的感觉。
浴桶里的水还温着,他刚要想说不用加,只见陈窈指尖摸上腰间的束带。
下一秒,衣裙从女人身上滑落在地,似雪一般光嫩的肌肤袒露,她身材匀称姣好,细腰酥/胸,曼妙玲珑,未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
裴照七眼睛都瞪直,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
周遭温度持续上升,不加水都很热。
陈窈从容地步入,浴桶瞬间变得狭小拥挤,粼粼水面缓缓波动,温热的水浸没她胸前,她双颊含羞对上裴照七惊错的视线,“相公,你想不想?”
裴照七彻底愣住,傻乎乎地问她,“你……你想和我一起洗吗?”
陈窈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她从水中摸出裴照七的双手,抓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纤细的双肩。
女人两条藕节似的玉臂勾住裴照七的脖,随着水波浮动荡漾,她慢慢靠近,吐息铺落他耳畔,“我想与你交欢。”
热气凝结成小颗水珠,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交错,裴照七耳廓红得像快熟般,他舔了下干燥的唇,结结巴巴地说:“……现在?”
陈窈没有回答他,低头吻上了他的喉结,与其说是吻,不如说她在舔舐。
裴照七心似钻进一百只蚂蚁一样痒,一种从未经历的美妙油然而生,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水中伸出的掌牢牢扣住陈窈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正值气血方刚的男儿,即便与自家娘子冷了两日,此时面对陈窈送来的好,除了稀里糊涂地接住,别无他法。
浴房内温度不断上升,旖旎暧昧萦绕彼此,落在皮肤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
一转眼,男人在狭小的浴桶里占领了主导优势。
以前家中没条件,这是裴照七第一次在浴桶中与她沉溺,加之他们有一阵时日没做了,他今日格外卖力与兴奋。
“啊、啊啊,慢些……”陈窈嘶了声,混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们动静太大,桶边已溢出几圈的水,更煎熬的是伏在她身后的男人,他嘴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后,声线沉哑,“窈娘,我做得对吗?”
陈窈痛苦地紧蹙着眉,双手撑在桶沿,湿漉漉的发贴在潮红的脸庞,雾气氤氲迷离双瞳。
她低低垂眸,视线中一双灼热的大手,掌背的青筋随着起伏如蛟龙凸起,水波剧烈晃动,她感受到身体持续不断充盈,只剩缥缈的声音回应。
裴照七并不打算止于此,男人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全悉数撒在她身。
又是一轮的折磨……
裴照七几乎是站在桶里,他微蹙着眉,一掌拍在她臀上说:“出声!”
清脆的一声,让陈窈想起她甩给裴照七的一巴掌,算是给她的报应,也迫使她嘴边溢出嘤咛。
陈窈天真地把一切归结身后的男人太兴奋,而在床上的裴照七才是真实的、毫无保留的他,他的爱与恨都与她融为一体。
到最后陈窈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裴照七给她清理完身子后抱着她上床,但她还惦记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
“相公,我备了茶水,你去拿来喝。”
陈窈对裴照七不用太费口舌,就算她告诉他茶里有毒,只要是她让他喝的,他都会照做。
裴照七目光微眯,意味深长地望了那杯茶一眼,继之起身端回到床边,在陈窈的注视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直至吹灭了油灯,他没有多问一个字。
今夜,裴照七没有搂她。
陈窈心里压着事,从始至终都未曾察觉此时的裴照七一点都不像他。
黑暗中,均匀的呼吸从身旁传来,陈窈睁开双眼。
“相公?相公?”陈窈拍了拍他,确认他熟睡不已后起了身。
——
望春楼前,凛凛冷风扑面而来。
“我还以为你下不去手呢,干得不错。”凤姨满意地笑了笑,拿出鼓鼓的钱袋递给她,“月月你都会收到你相公赚的银两。”
“他不是我相公。”陈窈面色比外面的天还要冷几分,她接过揣进怀中,走进呼啸的寒风中。
凤姨注视她消失在尽头的倩影,几刻后握着团扇回了楼。
徒然间,天落起了大雪。
陈窈伸出手来,飞扬的雪花落在掌心,她没戴绒帽漫天飘洒的雪,铺落在她发间与长睫,晶莹纯净的眸子垂了垂,雪色泛出清冷的寒意,化为几滴水。
她在嬅京的第一场雪。
雪越下越大,街上的小贩陆续收了摊,陈窈只单形影一点都不急,她漫步在纷飞的大雪之中,漫天一色的雪白,仿若世间只有她一人。
忽地,陈窈胃中一阵翻滚,她撑在边上的石柱旁,连连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陈窈捂着心口,骤然惊觉。
她没服用避子汤药,该不会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