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轸憋了一肚子疑问,隐隐的,还有些害怕,因为先前就有些猖狂人直接登门拜访,说是求娶,事实上就是要周世存放人出门,和那些浪人玩一玩。
但好在周世存都能应付过来,这官场里的老油子了,硬话软话轮番上阵,既不得罪人,又能叫对方放弃还没有二话。
只是一次两次尚可,回数多了,他的那些个招数难免显得生硬。万一再杠上个有威望的,或是面对像卢桓这样有权有势,能让他在官场上攀扯上关系的,保不齐他就将自己卖了。
对于周世存来说,前程和那点色心相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徐星轸恨他将自己当成一个物件,却又不得不认命。
路过回雪阁的时候,徐星轸听见里面摔摔打打的声音,又是那小祖宗在闹脾气了。
周正窈又哭又骂又砸的,也不知道是谁惹到她了。
“气死我了!凭什么她可以我却不行?怎么什么好处、便宜的都让她占了?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她的好,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原来我们都是破绿叶子,独显她这支鲜花了!她一定很得意吧!”
徐星轸随意听了两嘴,倒是没猜出来答案。不过她很快就能晓得了,活祖宗嘴里那个招人恨,到处显眼不安分的人,就是她徐星轸。
隔着纱质屏风,徐星轸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隐约勾勒出几分身形来,挺拔魁梧,健壮有力。
莫名的,她总觉得对方在笑。
“见过……”她欠身,刚准备给对方行礼,却见那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而坐在他旁边的周世存却乖巧的一动不动。
死了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登徒子居然就这么直挺挺走过来掀屏风了?
“行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装什么淑女呢?”
徐星轸垂着眸子,先是只看到对方金贵的靴子,等那人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并从嘴巴里窜出调笑的话时,她才认出对面的轻浮猖狂人是谁。
一瞬间,徐星轸便安下心神来,还好是他!可下一秒,她又立刻亮出小野猫的利爪来。
“你疯了你?”她用仅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突然找我干嘛呀!还有,你拉扯我做什么?真当此处是无人之境啊?”
她口是心非地捶打他,而落在李澈一眼中,那就是娇羞的推搡。
“怎么?想赖账?把我玩完就甩开啊?我告诉你,这不能够!”
“你!你先放开我!”徐星轸被他嘲笑得有些害臊,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这动作实在扎眼。
虽然他身形高大,能将她的动作遮盖的七七八八,又隔着屏风,周世存必然看不清楚二人在做什么。
可是,她总有些灯下黑的心虚,莫名的,还总觉得被人看见,堪比捉奸现场。
即便她是个敞亮的,才不在乎什么女子贞洁名声的虚衔,可好歹别在周世存面前,所有的亲密,落在此人眼中,都得换个污糟的角度。
李澈一能感到她的抗拒,越抗拒越说明这周世存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当他扯着徐星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表明来意后,他敏锐地观察到周世存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态。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愤怒之情,而是作为一个觊觎她的男人会流露出的不甘心与愤恨渴求。
李澈一故意挑衅他,心想最好让这烂人当场破防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他好将他直接拿下。
岂料,这人不亏是油子不粘锅,开口就给人上高度,“荆国公此番不太好吧!我家阿星虽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却也不是什么香院红娘,能让公子哥带出去一整天的。如此,不仅污了她的名声,也污了您的不是?”
“周大人,我李澈一在玉京城是个什么德行想必您也略有耳闻,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与我作对?您还是再多思量的好!”李澈一听到他叫徐星轸的小名就觉得恶心。
“荆国公是个洒脱人,必然不会强迫小女,这样吧,你不去问问她的意愿可好?”
这人顺势把问题抛出去,嘴里说无所谓,可眼神却死死盯着徐星轸,无声的警告着她。
他算盘打的太响,谁还能分辨不出来了?一个姑娘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说出“愿意”这样的词儿来。
“你意下如何呢?”他步步紧逼。
“我……”
就在徐星轸作难的时候,李澈一又站了出来,高大的身躯给足了安全感。
“周大人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李澈一最喜欢强人所难了,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洒脱人,问她意见有什么用?愿意或不愿意都得听我的!我想周大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今日登门拜访,不是请求,而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