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坐在镜子前揉了揉眼睛，身后卡什在帮他梳着头发，因为头发太长太厚，扎紧了会勒头皮，所以每次卡什都只是在头发中部系一个绳结固定头发。

他扶着余谨的肩，看着他困倦的样子，逗了逗他问：“昨晚没睡好？”

余谨点头，他看着镜子里削瘦了许多的脸颊，他抬手摸了一下脸，低声说：“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的脸有点奇怪？”

卡什靠前认真看了看，“不奇怪，就是有点瘦了。”

余谨将头偏过去一直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变了点，好像变得……

镜子里那张脸逐渐变成了弥塔斯的脸。

余谨额头渗出冷汗，手腕死死地压在桌上，他看着镜子里变化的脸，抓住身旁卡什的胳膊，声线颤抖：“镜子，快看镜子。”

卡什护着他的肩朝镜子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又看向余谨不安的脸，安抚道：“别怕，告诉我它在哪。”

余谨嘴唇动了动，头僵硬地转向卡什，嗓音也十分冷硬：“它，它在我身体，在我的身体里。”

卡什神色微变，眸中闪过困惑，但他相信余谨说的话，便赶紧带他去看了先知。

伊萨受到法器影响，脸色变得极差，余谨看到他时被他那副憔悴的样子震惊得久久不能言。

“你说你看到别人的脸了？”伊萨问，声音极轻好似没有力气说话一般。

余谨点头：“是恶魔的脸。”

伊萨咳嗽几声，白色的帕子中央染红了一点血，艾文斯胆战心惊地帮他换了帕子，担忧的望着他。

“恶魔吗，”伊萨心口一直疼，骨头也疼，好像有东西在他身体里生长一般，浑身疼的让他有点想死，“看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要尽早走。”

余谨悄悄看向他身后的艾文斯，艾文斯也偷偷瞧着他，余谨握住伊萨的手，“那我们待会儿吃完饭就走。”

伊萨又咳了咳，这一次咳得比刚刚要激烈的多，整张帕子差不多都要被染红了，伊萨讥讽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靠在一旁，有种生命快要终结于此的颓丧。

他看向余谨，嗤笑道：“没想到我会为了救你搭上自己的命。”

余谨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

伊萨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才说：“你自己的命以后你自己救。”

“……”

余谨将计划提前走的事告诉了卡什，他只是惊讶怎么突然改时间了，但没有反驳。

“好，我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回去，路上也能保护你们。”卡什说。

“那你呢，”余谨将手搭上他的胳膊，“你什么时候回部落？”

旁边还有人在，卡什不便说，便把余谨带回屋里了，他拉着余谨坐在椅子上，解释道：“我过段时间就走，怎么了？有心事？”

余谨深吸一口气，“没有。”

卡什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肉，“回去之后小薇会派人照顾你的。”

余谨问：“如果我想传信给你呢，我该怎么办？”

卡什摇头：“部落里信使鸟很多，不用担心这个，你告诉那些鸟儿要将信送到哪，谁的手中就行，它们都听得懂的。”

余谨若有所思，这样有什么事要联系卡什也会方便一点。

“赞恩，”卡什把他抱到自己怀里，下巴压在他肩上，恋恋不舍道，“我会想你。”

余谨还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之前卡什在部落也早出晚归的，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卡什会主动想他。

“只有几天。”余谨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无奈道。

“那是好几天，”卡什亲着他的侧颈，“我会很想你，也会很痛苦。”

余谨看着他面露不舍的脸，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微微低下去。

吃饭时余谨特意把自己的嘴唇挡起来了，卡什手黏在他的腰上，坐下来吃饭也是这样，手就没松开过。

”没事，他们看见了也没关系。”卡什在他耳边哄道。

余谨不情不愿地把手放下去，他抿了抿还有些肿的唇，用公用餐具夹了一些菜到自己盘子里。

他埋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丝毫没注意到伊桑紧盯着他唇瓣的视线。

吃完，伊萨和余谨差不多就要走了，几人和其他人道着别，余谨看着面前突然凑过来的卡什，不满道：“已经亲过了。”

卡什搂着他的腰，“再亲一下，以后好几天都不能见面了。”

余谨斩钉截铁：“不要。”

卡什乞求道：“就亲一下，我就碰一下，不会像在屋里那样。”

俩人在这拉拉扯扯，很快卡什身后就聚了一群人，余谨余光瞥见那些看热闹的食人族，更加尴尬了，但他被卡什抓着双手反抗不了多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

“人太多了。”那么多人看着余谨觉得尴尬。

卡什回头看了眼那些人，那些人在他转头一瞬间又立马各忙各的事，聊天的聊天，回屋的回屋，全都装作没有在看的样子。

“他们不会看的。”卡什歪头凑上去，快要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