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自从进入到游戏里，余谨就很少睡得这么好了。

他坐在床边捋了捋长发，神清气爽，在看到站在墙角穿着执事装的人时，余谨疑惑道：“你是谁？”

A4762听到他这么问顿时放下心来，转身面带笑意，恭敬地将自己来的原因告诉他。

余谨将窗户打开，站到他身旁：“你在这待了一晚上？没有人发现你吗？”

A4762退到一旁：“早上才过来的。”

余谨换了身衣服，A4762看到他脱衣服的动作时，礼貌地背过身去，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因为衣服质料软，宽松，换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声响，A4762也不好判断他什么时候换好衣服，只能数着时间转过来。

一转过来就看见余谨光洁冷白的后背，脊骨上长着零星的浅粉色花瓣，清冷中又透着一丝诡谲的妖艳。脊背中部用绷带包扎起来了，A4762匆匆看了眼，又匆匆转过身去。

不多时，他问：“您背上的伤，还没痊愈吗？”

余谨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摸了摸胸口凸起的那块布料，“没。”

A4762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有的系统是可以为宿主疗伤的，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抱歉。”

余谨：“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回头看了眼系统，“你要一直留在游戏里吗？”

A4762摇头，落寞道：“我走了。”

余谨没有送他一程，在他消失之前，余谨把房间门打开了，怀亚特往里看时，系统正好完全消失。

以防万一，余谨还是用身体挡了一下，扶着门笑盈盈地问：“怎么了？”

怀亚特握着他的胳膊进了屋，又把门关上，边走边说：“你昨天说的头晕，是不是因为这里潮气太重？”

他捏着余谨的肩膀，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余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摇了摇头，肩膀被他捏的生疼，以为他是橡皮泥做的了。

“已经不晕了，应该是昨天累到了。”余谨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拿下来，但却被怀亚特反手握住，被他紧紧攥在掌心，余谨立即感到不妙，但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死心，只能赌一把：“松手，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碰我。”

“你答应过我的，”余谨直视他，“你全都忘了吗？”

这句话让怀亚特立即松了手，他不甘心，为什么偏偏首领可以，他就不可以。

“你恨我？”怀亚特不断走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脏却绞痛，想到他先前和首领在一起，也是被迫的，那他为什么就不那么恨首领。

难道是因为他是首领吗。

看穿心声后，余谨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哪里看出来他不恨卡什的，他明明恨卡什已经恨到不能和他共处了，他竟然觉得他一点都不恨。

余谨吃惊地捂住了嘴，难以置信道：“我不恨你，我...你...我恨谁你就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怀亚特抿唇默不作声，片刻后试探地望着他：“你恨首领，那为什么还要和首领......”

话没说完，余谨一拳打在他脸上，看着他歪过去的脸，余谨也不心疼，只认为他既然说出了那样的不知轻重的话，他打的再狠一些也没有关系。

怀亚特摸着红了的半张脸，难堪道：“抱歉。”

余谨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如果你想让我也恨你，那就做和卡什一样的事吧。”

“等到那时候，我永远都不会见你。”

怀亚特眼眶盈盈的，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回味着他说的那句话，那句话无疑是告诉他，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真的没有可能吗。

余谨听到那道心声，觉得不是滋味。他对怀亚特太狠了吗，但他只是不想重蹈卡什的覆辙，他不想同时出现两个让他厌恶至极的男人，他周旋不过来，而且他也不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夺他而相互残杀。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余谨有些自责地走上前双手捧上他的脸颊，安慰道：“对不起，我说话可能严重了，但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你和卡什对我来说是一样危险的。”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对不起。”

怀亚特脸颊湿润，眼睛红红的，他看向余谨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占有欲，“我不是首领。”

那双大手覆盖上余谨的手，将它完全地包裹住。

余谨被他逼退到靠墙，手也抽不开，只能任由他这么握着，有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余谨感受到掌间那像一团小火苗一样的东西在蹭，又痒又热。

“我喜欢你。”怀亚特贴在他耳边说，“不要将我和首领看作同一类人。”

唇瓣蹭着余谨的耳垂，余谨被他弄得有些腿软，只能将手搭上他的肩支撑着自己发麻瘫软的身体。

俩人抱在一起，仅仅是抱着，等到窗外的风声停止，他们也松开了彼此。

“就算是头不晕了，也不要一直开着窗户，冷风吹进来冻着了也不好。”怀亚特帮他把窗户开成小口，阴湿的冷风吹不进来，屋里也会更暖和一些。

余谨坐在镜子前面梳着头发，看着脖子上灰粉色的痕迹，他抬手碰了一下，身上这种东西还没有完全消退，每次看到这样的痕迹，他就会想到和卡什的那些风流事，一旦想到他就忍不住心悸，手抖。

究竟要怎样，这些记忆才能从他脑子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