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放下,余谨就立马把自己抱着,缩在一起,像还在子宫生长的婴儿,脸深深地埋在双膝之中。
卡什看到他这样,心疼得紧,坐在床边一直抚摸他的背脊,怎么会这样。
他想到第一次接触那晚,似乎他也这样了,但是比这一次好一些。
卡什慢慢舒展开他的身体,帮他盖好被子,被子盖上去那一刻余谨立马伸出胳膊压着被子,转过去,满脸幽怨。
“抱歉,”卡什抚摸着他的后颈,俯身用嘴唇碰了碰,起身时余谨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卡什将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看入眼底,只觉得有些心痛,痛苦,他乞怜道:“抱歉,原谅我。”
余谨紧闭着眼,“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卡什压在他旁边的手指慢慢曲起,沉声道:“我会让人治好你的病。”
余谨转过身,发着脾气:“这不是病!”
卡什盯着他张开的嘴看了看,低头亲上去。
余谨抗拒反感地推着他,但卡什直接手压在他脖子下面抬起他的脑袋,俩人唇舌贴得更近,快要融在一起似的。
解解瘾,满足了之后,卡什就松开了他,一道重重的巴掌立马打上来,卡什被打得偏过脸,坏笑道:“反正亲过了,打多少遍都无所谓。”
他摸着余谨打他的那只手,“疼吗?”
余谨踢着他,挪到床里面,头发挡住脸,像流了血似的,“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讨厌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余谨恶狠狠地说。
恶心吗。
卡什皱了一下眉,他什么没被骂过,杀那些人之前,他们把他家族谱上的人都骂了个遍,骂他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要多脏有多脏,要多狠毒有多狠毒,还有祝他原地暴毙,血肉炸开横飞,死无全尸的。
甚至还有祝他后半辈子众叛亲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像畜生一样关在牢房里,吃着软烂长着霉斑像排泄物一样的食物,被自己曾经的下属轮番凌//辱……
卡什对这些话毫不在意,甚至轻笑一下,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趁一时口舌之快。
骂他恶心,禽兽已经是最轻的了。
但是从那人嘴里说出来,用那样的表情说出来,他竟然会觉得愤怒和难过。
心被刺了一下。
卡什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看到他厌恶自己的眼神,他恨,他恨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想再看到从他眼里露出的对自己那样厌恶痛恨的眼神,他会心痛,比利剑刺穿心脏还要痛。
那次走,他派人紧紧跟着他,保护他,确保他安全到达霖部,他居然一点也不记着这个好,像是忘记这件事一样,为什么,难道他脑子里就全是自己对他做的不好的事?
卡什呆呆地望着他,“为什么不记得?”
余谨骂道:“记得什么?记得你怎么把我按着强迫我的吗?”
卡什脸偏过去,罢了,现在和他说话他只会责备自己。这样和他诉情不如不诉。
先就这样,关着他,让他除了自己谁都接触不到,再对他好些,让他发现自己有求必应,要什么有什么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他对他有多好了。
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地喜欢他了。
在这段时间还可以把他的病治了。
好,等,他慢慢等。他愿意等到那人对他改观,对他有好感,爱他,哪怕要花上几年,他也等得起。
想着,卡什忽而笑了笑:“有事就拜托别人,别在心里压着。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看你。”
卡什才出门就看到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哈林顿,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从他身边掠过去。
哈林顿仔细闻了闻,闻到一股花香,心底一阵欣喜,俩人抱了,俩人亲了!
他偷笑了一下,咳了咳,装作镇定地朝屋里走去。
看到从大床上下来,衣服大敞开的人后,哈林顿脸蹭地通红,火烧一样,他赶紧别过脸去不看他,偷看首领的人,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余谨把衣服穿好,头发拨到两边,眼神青涩带着点害羞地走到他身边说:“我帮你吧。”
哈林顿手摆了摆,忙说:“不用。”
他忽然盯上碰着桌边的那只手看了看,皮肤白皙,指关节粉润,根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手就知道是个大美人。
哈林顿呼吸一顿,想到刚刚吃饭前看到的脸,美啊,多美,美到他恨不得一直盯着看。他慢慢抬眼顺着手臂往上看,看到脸的那一刻,他惊喜得盘子都拿不稳了。
“咚”的一声。
“你没事吧?”余谨看着快要滑下去的盘子,手伸过去扶了一下,哈林顿也把手伸过去,碰到那双长着花瓣的手后,他手被烫到一样“嗖”地抽回来,大惊失色:“我来,我来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余谨愣愣地看向他,他怎么有点儿奇怪,好像很害怕和他相处。
“你别误会,我和首领……”余谨急着解释,但哈林顿忽然抬头看他,盯着那张美到让他惊心动魄,有些失语的脸磕巴解释道:“没事……没,没关系,不,不用,你不用解释,我,我,我都知道。”
这人昏迷的时候他就见过,那会儿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有些病态的美,那种美倒不让他特别心动。
可眼下,不知道是先前与首领亲热过的缘故还是怎的,他脸上粉粉的,有了点血气,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有种精神焕发,透着点熟的美。
总之,美。
哈林顿就心心念念他美了,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听着最后一句:“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
“是是,明白了。”哈林顿点点头,又盯着那张脸看了看。
真不知道首领是怎忍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的,要是他屋里有这样一个大美人,他恨不得从早到晚一直和他腻在一起,门也不出了!
外面那些狗屁事全都见鬼去吧!
哈林顿拎着空掉的食盒出去,出去后还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屋里那人已经走到里面了,他看不见了。
转头,哈林顿就将首领屋里藏了个大美人这件事说出去了。
想见的人多了,但都没人敢进首领屋,甚至连大院子都不敢进,不,不说大院子,首领屋在部落最后方,独占一大片地。他们何止不敢进院子,连那片地没有首领许可都不敢踏进去。
只能眼巴巴地根据哈林顿的描述想象他有多美。
到底有多美呢。
他们想象不出来,光凭哈林顿一个人的描述他们觉得太少了,要更多才好,于是他们打听到今天是谁被首领安排照顾他。
可他们根本找不到费洛莱恩的人,只能去求他哥哥,可他哥哥明天才去。
“我?我明天呢,”怀亚特摸了摸下巴,“美吗,我觉得就那样啊,没怎么注意。”
怀亚特看着那几人,笑眯眯道:“行,我明天帮你们看看。”
那些人走后,怀亚特才想起,今天是他弟弟照顾那人,他们没找到他弟弟吗?
“诶,等等!”怀亚特喊住没走远的那些人,“你们找过我弟弟了?”
那些人回头,站在最后的人说,“是啊,没找到,哈林顿说中午他没在首领屋里,到他走了也没过去,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
怀亚特好奇地“嘶”了一声,去哪了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