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控室后,余谨一把推开系统,系统虚晃一下,皲裂的皮肤以微不可察的闪电般速度修复,系统摸了一把脸,哈哈笑着说:“怎么,生气了?”
余谨摇摇头,和平常一样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还没死?”
系统走向另一边,乌黑折射着银光的皮鞋走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他手指点了点主控室的咖啡桌,一杯带着奶油顶的黑咖啡从桌子正中心底下升起,系统戴着黑丝手套的手指勾着把手,掌心托着杯底,将咖啡递给余谨。
“口渴了吗?”系统托起他的手,让他握住杯子,“喝吧,我精心做的。”
余谨把手拿开,微微瞪了系统一眼,脸偏过去眉毛轻轻蹙起。
系统将咖啡放回去,抬手摸向余谨的脸,戴着黑丝手套的手有些粗糙,但黑丝材质柔软,摸着不是很难受,只是有点痒。
“我知道你想早点离开这,但是在你之前的92位玩家已经将主线探索到了7%,你要走过他们探索的这7%,才能完成你自己喜欢的故事并且离开这里。”
系统喝了一口咖啡,“希望你能理解。”
余谨抿了抿唇,唇被他抿白,唇色没变回来前,系统拆了一颗棒棒糖给他吃,他捏着余谨的下巴,压着他的下唇让他把嘴张开,余谨看着被放进他嘴里的糖,浅笑一声。
“我理解。”余谨摸向系统的手,小指挑开贴着半掌的手套,修剪齐整的指甲勾了一下黑丝,余谨皱了一下眉。怎么戴这种手套。
余谨把手拿出来,轻咳了一声,系统默默地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反过来勾着他的手指不放,又抓着余谨纤瘦腕骨突出的手腕,一步步逼近他,看到他脸上出现委屈的抗拒,腰抵在桌上时,系统这才轻笑一声手松了点。
余谨腰靠在突出的托盘上,蹭在他的敏感肉上,耳尖蹭地红了,眼下也粉了一点,他一把甩开手,手按在那块凸起上,嗓音压低恼怒道:“不要得寸进尺。”
说罢,他深吸了口气,从系统身旁绕过去,系统木木地看着他,隔着手套感受他手腕的余温,指腹搓了搓,仿佛上面还有一股余谨身上特有的薄荷雏菊味。
不知怎的,系统没由来地将那只手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他的鼻子里。
良久,味道已经消失不见了,系统才慢慢把手放下去,一脸惬意,嘴角也晕开了一抹笑。
余谨揉着后腰那块肉,耳尖越来越红,他用手扇了扇,试图忽略身上无缘由的燥热,他扶着旁边的椅子扶手坐下,长腿叠着,手压在大腿上慢慢将脑袋藏起来,片刻安静后他慢慢闭上眼。
脑中混沌与嘈杂迸出——
那是一片空旷到出现鸟都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四周雾蒙蒙一片。
薄雾笼罩着他就像母亲拥抱着他。
透着湿气的空气让他原本有些硬质的衣服变得柔软,也变得十分沉重,个子小小,一头柔软微卷黑发的小余谨走在玉米地里开出的一条小道上。
他经常来这片农场,农场主对他的到来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心情好点会给他才烤好的玉米吃,心情不好就把他关在农场外面,不管风和日丽还是刮风下雨。
偶尔,余谨只能眼巴巴地握着铁栅栏看。
这一次农场主心情好,愿意让他进来。
农场主喝了酒,他刚成年的儿子也喝了酒,余谨得到许可后就直奔玉米地跑过去。
他喜欢高大密集的玉米桩子挡住自己,没有人能发现他,这时候他会靠在一株上放空自己,直到有菜虫跑到他身上。
这会儿的余谨才真正安全。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玉米林传来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余谨听到声音后立马离开原地,但好巧不巧他才跑出几步,农场主喝到半醉的儿子就出现在他面前,余谨看到醉醺醺衣衫不整的他立即屏住呼吸,提高警惕,急促地往后退了点。
“你,你……怎么来了?”余谨扶着玉米桩子不断往后退,心里升起一股恐惧。
农场主儿子抹了一下嘴唇,乳猪肉的残渣被他抹去一点,一开口,余谨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啤酒味。
“你来我家这么多次,总该给我们点什么。”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余谨趔趄地退了一步,踩到石头差点崴脚摔倒,“我,我给了钱。”
农场主儿子呵呵一笑,长臂一捞把余谨用力抱在怀里,因为干活而锻炼出的硬块肌肉挤着余谨。
余谨大叫一声,手用力推着,胡乱拍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到他,反正他现在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紧紧地闭着眼!
在闻到恶心的啤酒味时,余谨差点吐出来,眼睛也忽然间睁开,看见凑近的农场主儿子朴素俊朗但透着油腻的脸。他在胡乱地亲吻自己,手还不停地扒着他的衣服抚摸,揉着他的胸脯,背带短裤的肩带被他扯掉,余谨咬紧牙抬手用力冲着他的脸打了一拳。
他明显被打蒙了,摸着脸恼怒地看着余谨,余谨将掉了的肩带搭回去,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地瞪着他,又惹人怜爱又倔强。
“不要脸,让我亲一下怎么了?”农场主儿子振振有词,看向余谨的眼神逐渐厌恶。
余谨恨死了一般瞪着他,许久过去眼神也没有改变,农场主儿子冷哼一声,摇晃着离开了。
等到农场主儿子彻底走掉,余谨就收回手,动作缓慢僵硬地蹲在地上抱头大哭了起来,嗓子都哭疼了。
“怎么了?”
系统弯腰看他,看到他用手臂将脑袋捂着睡觉,身体蜷曲着,似乎很没有安全感。他知道这种睡觉方式不好,所以叫醒了余谨。
醒来时余谨手臂已经麻木了,他眨了眨眼,袖子湿了一大片,眼睛也红红的,说话时浓浓的鼻音。
“没什么,做了个梦。”余谨抹了一把眼泪。
系统静静地看着他,随后把他搂在怀里,冰凉坚硬的躯体碰着他的脑袋,嘴里像母亲哄小孩睡觉一样哄着:“不哭不哭,伤害你的人不会再出现了,我们都会爱你的。”
余谨笑了出来,推开他,按了按麻掉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吗?”
系统蹲下视线与他齐平,温和地笑着说:“外面天亮了,要去看看吗?”